京城郊外,送别宴席上,百官举酒,贵官满座,内阁大学士卓秉括手捧酒盏,对着即将南下入桂督师的赛尚阿道:“赛中堂入桂督师,期望早日克胜,各僚所盼,望君早归!”
赛尚阿同样回酒捧送惭愧道:“赛某人多谢诸位臣僚抬爱,实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做臣子的何事,为帝王分忧尔!这何足道哉!”
众臣分别劝奉上送别酒,塞尚阿一一回别,言谈伤感,双方说到最后,都不免有些下泣。
满座诸朋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位三十来岁的长须者与其他人隔开独饮着。
看着一众真哭假哭的皆泣众人及赛尚阿,再想到自己不顺利的仕途,高堂之上这些朽木为官,酒意上头。
尤其见赛尚阿也留下泪来,衣襟擦拭着,不由自主轻声叹息讥笑起来:“嗨、千金之弩,轻于一发!”
“涤生兄,你好兴致啊!一个人自酌自饮!”
曾国藩头上冒出一圈冷汗,回头看去,却是肃顺端着个酒杯,站在他身后,心下一松,责备道:“大人,何苦如此吓我曾某人呢?我是每日碌碌无为,发句牢骚而已,也就是足下您!”
曾国藩笑着指道:“这话要是别人听见了,我曾某人可就惹大祸了!”
肃顺“哎”了一声,坐在一旁,举杯饮了一口道:“你说的对呢!千军之弩,轻于一发,军机首席大臣,尚是如此,何论他人呢!”
曾国藩却劝道:“大人怎么也说出这样的牢骚话?广西匪祸虽烈,但这次由赛中堂亲自出马,各级官员自当用命,估计不久可平,可是眼下这民心已然不稳,大有干柴烈火之势,改革内制,罚处贪腐,才是首要,正是大人用命之时,大人怎么这般暮气沉沉!”
“今天农历多少号啊?”肃顺突然问了一句。
“今日农历三月二十四!”曾国藩很惊奇于发问,很快回答出了日期。
“三月初七下的令旨,直到今日才离京,”肃顺冷笑道:“走的可真快呀!这位赛中堂你知道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吗?”
曾国藩自然不知道他干什么,不待曾国藩回答,肃顺当即冷笑道:
“这十几日,赛尚阿赛大人一不筹划平贼方略,二不筹集粮草辎重,却忙着将自己的亲信通通安插在军机处各处重要但职事不高的主事,主簿,令侍官等位置上,不就是怕他离开这段时间,我肃顺乘机穆罕默德给人传教时对人指着远处的山道,我可以让那座山向我走来,众人不信,于是穆罕默德大喊:“走来!”
山自然没有动,众人大笑,穆罕默德于是收拾了手杖走向山上,说:“既然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
清王朝既不能让山来,也不能向山走去,他被一脚踢翻也没什么稀奇,人们的心已经不服,刀再厉害有何用。
本章里面提到的旗兵在操练时玩鹰,树上插铁棍架鹰,和铁棍歪了就不顾操练跑出去扶鹰,这一情节出自晚清批判小说《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这情节应该是可信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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