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帅爷拜上,小人一时不察,且苟图衣食,经裹挟随匪,误入贼巢,半年有余,迷途甚深,今日始知天威难挡,回首无路,尤以当日为恨。
今就将匪巢虚实告之老大人,以赎前罪。望老大人念我今日向诚之情,稍却不良从贼之过。
现城内火药、军器日损甚多,入不敷出,兵卒病散者日众。
贼见四路官兵紧严,甚是惊惧,各头子不敢住城外,具入城中。又知四路防堵,无路可窜。
城中唯有吃米,众人日皆淡食无盐,头子始有菜吃。众人深悔前日误听诳论,知不日必破,皆思逃散。
惟因家眷多在城内,若一逃散,家眷必遭杀戮。受此挟制,不敢动弹。
今大人携天威之师、救吾无知之民。吾等怀揣忐忑,苟图求全,甚盼急至,望大人活之。
罪民拜上!
因查苛甚严,未知入大人之手否,不敢署名,再拜请罪。”
众人传看完毕,复交信回递,回上座向荣手中。
“大家怎么看?”向荣摸了一把胡子,脸上多少带有一些快意,信中所说情况,与他心中所料,差池不大。
“恭贺大帅。平贼大功可期!”邓绍良首先拱手恭贺。
“恭贺大帅。大功可期!…”下列众将闻言,纷纷在座拱手称贺。
“所谓势穷之贼,尤也困斗,不可逼之以极,亦不可疏忽以杞。
今贼失胆,既穷且困,须施糜烂之法,兼树降旗明示,二事并举,身心同剿,方为上策!”
向荣摸着自己颚下的胡须,面色虽然祥和高兴,眼神却尤存严厉之色,对下说道:
“各军谨记了,自即日起,各军自行出击,施糜战之法,依次轮战,骤使敌无以自暇!乘其气势已泄,扰敌攻心为上,破贼次之,小胜为上,破军次之,疲敌为上、胜敌次之。敌骤无喘息之机。
直至攻城决战成熟之时,我军终必胜!”
向荣说到最后一句,拍案猛然站起来,正色看着众人。
“谨尊军门教诲!”“谨尊向帅教诲!”
向荣手下嫡系、非嫡系各部,“哗啦”亦起身两列,拱手拜首,肃谨遵命称道。
向荣从即日起,于山上树立一大降旗,上书“非首恶不诛,降者尽赦!”九个大字,极大动摇了前线太平军士卒之心。
其手下各部清军亦开始相继下山,对山下太平军驻地轮番鏖战、袭扰,昼夜不歇,各部前赴后继而来,交战不多时,当面清军其部便急退走,太平将士还未稍歇,骤刻间,他部又复来。炮弹日益糜急,于军阵中往来穿梭,太平军不堪其苦,士卒即疲且乏,军中逃亡者日众。
夏诚一部上前接了几次仗,也感到吃力莫名,但又他这一部很快就被韦俊下令撤回西河南岸后方休整。这让夏诚也一时摸不着头脑。
自从那日吴公九押来大批物资食盐,夏诚吃饭时见盐有泥味,便下令手下各部,早早准备行装,每人须打点好行军时的包裹物什。
缴获来的十数匹马骡每日多喂料草,杂以米粟杂粮。
新到之兵,除补充各部损失外,余下之人抽调各部锐卒再成一营,调由卢盛为旅帅,加紧训练。
各部又自前线撤下后,亦须每日出操长跑,练习行走耐力,不准躲营帐闲歇。
手下各部因前线虽撤下,但又反而被加强了训练,刚从生死线上下来,现又这样处置。
将士心内颇有怨气,几个旅帅如朱灿、花二白亦因下面牢骚太大,不得不在巨大压力下,同来与夏诚说情,希望暂时放松训练一事。
前来论事的大帐内,案后坐着的夏诚见除了卢盛,手下其余旅帅悉数到齐,连自己本部出来的于贵也来说情,不由有些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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