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弥生大概六岁时,父亲去世,母亲也随着去了。他虽然那时候已经记事,但是对母亲的印象却模模糊糊,印象中自己是跟着乳母长大的,母亲这个词乍一提有些陌生。
父亲死后,钦天监就一直消沉至今,他十二岁继监正一职,一直到如今有七年之久了。如今突然被几张薄薄的纸牵扯出当年的案子,让他心里怎得不疑惑。
当年府里的老人走的走,死的死,这只剩下一个瘸了腿的李大福,他的话也无法求证。
虽说当年的事的确沸沸扬扬,但传言未必可信,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贸然去打听,也可能会打草惊蛇,南弥生不禁陷入了迷茫,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可又无法理出了头绪来。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慕玲珑的模样,她会是解开事情谜团的钥匙吗?
……
慕玲珑在藏书阁整理书籍,翻阅星图,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天,正当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准备重头再翻一遍星图时,突然从窗外射进来一个小纸团。
慕玲珑精神一紧,神色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窗外似是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她疑心有诈,等了很久,确认不会出什么变故之后,才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纸团。
展开后,一行苍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玉露阁见。
想来是燕承哲。
这沐风办事也真是有趣,非要掷个纸团,好好的不能传个话吗?
未提及时间,意思是他会一直在玉露阁等她,直到她来。
慕玲珑的心里涌上一股既甜又涩的感觉,竟痴痴的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待慕玲珑忙完赶去玉露阁时,已经是傍晚了,晚霞映的西边天空一整片都是红彤彤的,残阳如血,艳丽中又多了几分悲壮。
“小姐,要不我和阿朱先回去准备膳食,你稍后让燕王殿下送你回府?”翠儿虽说的是一本正经的话,眼里的促狭却是一览无遗。
慕玲珑没有搭话,淡淡的瞥了翠儿一眼,虽神情未变,但脸上悄然晕开的绯红,还是暴露了此时主人的心情。
海笛偷偷用胳膊肘轻捅了下翠儿,示意她不要出言打趣了,再打趣,恐怕这小姐要羞的不进院子,掉头回府了。
门没有像往常一样是紧闭着的,从虚掩的门缝中,慕玲珑隐隐可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
莲步轻移,推门而入,树下的男子应声朝门处看去,见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燕承哲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轻轻招手道:“玲珑,快来。”
这自然而然的亲昵,毫不掩饰的惊喜,让慕玲珑脸上又添了几分红晕。
初见他时,怎么不觉他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总是一副不容亵渎的清冷样子,让慕玲珑望而生畏。
加快了步子,小跑至燕承哲面前坐下,近了才发觉石桌上摆着一盘棋,似是已经杀的难分难解,但这院中除了暗处的沐风,只有燕承哲一人,想来是燕承哲独弈的。
察觉到慕玲珑凝在棋盘上的视线,燕承哲也来了兴致,想到东梓玉上次跟他诉苦说,慕玲珑棋风悍烈把他杀的片甲不留,就更想与之一弈,看看谁更胜一筹?
“来一盘?”燕承哲轻声问道,言语里是不易察觉的宠溺。
“好啊!”慕玲珑眸子一亮说着就开始动手将棋盘上的棋收到棋篓里,自顾自的说着,“我执白子,你执黑子,一局定胜负。”俨然是一副已经进入状态的神情了。
燕承哲不禁哑然失笑,他其实想说,不用重来一局,就那刚刚的棋盘正好。
但转念一想,也好,重开一局,自己可以和她多待一段时间了。
意识到自己心里幼稚的想法,燕承哲不禁暗暗苦笑,可还是在想着希望这局能杀个难分难解,他其实很久都难逢敌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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