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的翻涌,总叫酣睡之人熟视无睹,斡旋其中之人了然,可旁观者却不尽然,尤其是萧钰如此声名狼藉。
直至正午,金乌正热烈时,谢长安方醒来,看了眼仍酣睡的萧钰,温柔一笑不忍打扰,轻手轻脚地往外间去了,想是这段时日确实累着了,许久未曾睡得如此舒心,向来惊觉的萧钰竟浑然不知。
一见谢长安,青霜梨白忙要行礼问安,却叫谢长安止住了,微微摇头,素手轻指里间,示意萧钰还在歇息,莫要吵扰。
因着有先前的猜测,青霜梨白尽皆了然,并无郁郁之色,忙放低了声响,伺候谢长安洗漱用膳,随后依言招来管家。
“管家,你且放出风声去,王爷是为平叛柔然才与那巴木青虚与委蛇,且与巴木青痴缠之人并非王爷,而是另有其人。”
眼下是要为萧钰洗刷不白之冤了,谢长安可不想与萧钰往街去时叫敢怒敢言敢动作的老百姓扔了一身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经了昨儿一遭,管家早些时候就知近来的萧钰近来的异常与昨夜的风波有关,因此谢长安开诚布公时倒也没多大的诧异,只是对谢长安所说的另有其人存疑,毕竟他并未察觉其中的蛛丝马迹。
安郡王府的管家都如此想,更遑论外头的远观的老百姓了。
瞧见管家变幻的神色,谢长安就知其心中所思,兀自无奈一笑,怪只怪那面具太过逼真了,无法,只是又道:“还有一事,且与府内的下人们好生说说,莫要再私下使了把戏,先前那人并非王爷,我就随他们去了,眼下却是自家王爷,莫要再胡闹了。”
管家面色一尬,下人们的把戏他岂会不知,不过因着心中郁气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幸谢长安并未追究,心下稍安,应下之后问道:“王爷,那宁婆子与小六子……”
府内之事,很少能瞒过管家,只不过谢长安曾暗示由着二人去,管家遂只旁观,昨夜察觉府内气氛不对,管家就自作主张地将二人扣下了。
昨儿谢长安心绪杂乱,却是忘了这二人,眼下管家提醒方才想起,忙道:“带了过来,莫要为难宁婆子,她是我授意的。”
管家一怔,这会说不为难想是晚了……
不多时,二人就被带往正厅。
狼狈的宁婆子一见谢长安,老泪立时落了下来,叫脏污的面上又多了两道痕迹,满腹的委屈全寄托在一声“王妃”上。
见宁婆子吃了苦头,谢长安心下内疚,欲要责罚战战兢兢的管家又师出无名,只暗怪自己行事不周全,平白叫人受了无妄之苦,忙道:“梨白,扶了宁婆子下去洗漱,再请了大夫好生瞧瞧,莫要落在病根了。”
转头望向宁婆子,“婆子你放心,先前应你的,我不会亏了你,眼下因我疏忽叫你受了苦,我会令与你补偿,你且安心去吧。”
得此保证,宁婆子总算褪去颓唐,喜极而泣,伏地叩头,“老奴谢过王妃大恩大德!”
宁婆子一出正厅,谢长安的目光骤然冷清,神色犀利地看向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小六子,不见半分怜惜,只冷声道:“小六子,你可认罪?”
事迹败露,又得宁婆子这个双面间谍,小六子辩无可辩,低垂的脑袋始终不敢抬起,只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即眼里扑簌而下,落在衣襟,落在蒸发得干燥的地上,晕开一片。
在管教下人的事情上,谢长安是软硬不吃的,瞧见小六子落泪,心下反而更不喜,冷了眼,随即道:“既你认罪,旁的也不多说了。”转眼看向管家,“你看看他还有什么交代,若是没有,你就处理了吧。”
不是谢长安心狠,叛主之人从来都容不得。
谢长安不愿见着声嘶力竭苦大仇深的场面,当即起身回屋,见萧钰依然清醒,正怡然自得地用着膳,一见谢长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