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是个厚道人,因此自谦道:“木姑娘出身虽低,到底是良家女,我一个半大老头子,又儿女成群,何必白白玷污了人家?”
何大老爷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兄何必谦虚太过,结亲结的是两厢情愿,人家姑娘都不嫌弃你是半大老头子,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他笑着摇头:还真不知道这位周大人是个怜香惜玉的痴情人。
周正摇头:“实话同何兄说吧,周某人年近四旬,仍旧只是个知州,要说我已经认命那是睁眼说瞎话,我还想着若有机会再进一步也好,恰巧最近运作得当,有了回音,只怕明年秋我便要离开陈州府。木家只这么一个独女,未必放心她同我离乡背井,所以,亲事还是等周某安定下来再说。”
何大老爷恍然大悟,周正确实算是厚道人了,连这样尚未办成的私密事都肯同他说,他自然也要守口如瓶才是,当下重重点头:“周兄良善,不过也理当如此。”
周正又谢过何大老爷,两个彼此承诺将来继续互通有无,周正这才带了周兰蓉登车离府。
何大老爷命人给何大太太送信儿:“周大人已经走了。”
木家母女就看着安排吧。
何大太太一听就知道这亲事没指望了,她倒有些感慨:这人不服命不行,木青样样都好,可这出身是大难题,她要想嫁入世家名门,难,太难了。
连周正这样续弦的人都不中意,别人就更不好说了。
她倒有心劝劝木二太太:别太好高骛远,这是嫁闺女,不是卖闺女,寻个人才c品貌差不多的得了,别挑来挑去,反倒耽误了木青。
木二太太倒把何大太太当成了知己,抓着她的手道:“我知道夫人是好意,不然这样的贴心话,再没人肯同我说的。”
她落下泪来,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可青青的时运实在是不太好了点儿。”
木二太太本就愁绪满怀,又遭受了拒亲的重大打击,当着诚恳的何大太太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把木青和她舅家表兄两情相悦,最后关头却被堂姐抢了亲事的事一说。
木二太太道:“不要说青青,连我都咽不下这口气,我不恨我那娘家大嫂势利眼,哪怕她给她儿子尚了公主,我也不嫉妒,可她娶谁不好,干吗娶我那侄女?这不是生生往人心口上捅刀子吗?天底下的好姑娘多了,她就非得这么羞辱我?”
何大太太听了也是感慨不迭,拿了帕子塞到木二太太手里,劝道:“祸福相倚,青青和你娘家侄儿不成,未必是坏事,且好事多磨,说不定日后有更好的姻缘等着青青呢?”
木二太太拭了泪,不好意思的谢过何大太太,道:“我也是这么想,可谁知道好姻缘在哪儿呢?你想我这几十岁的人都禁不住这样的挫磨,何况青青?她一向好强,发誓要超过她的堂姐,要不然怎么敢高攀?”
何大太太很理解木青,可还是要劝木二太太:“青青年纪小,一时不愤,难免钻了牛角尖,可你我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什么坎坷没经过?这样的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你可得好好劝劝她,这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切不可因为一时赌气就断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啊。”
木二太太点头,感激的道:“夫人明白事理,比我想得通透,等我回去好好劝劝青青。”
木二太太谢过何大太太,带了木青要走。
何大太太挽留,木二太太坚辞:“本来就是大年下,要不是替青青着急,也没的这个时候还要相看的道理,已经很打扰夫人了,今日说什么也得回去,我们还得赶回家里准备过年呢。”
她苦笑了笑,强打起精神道:“日子总要过,没的为了这就要死要活,如夫人所说,说不定过了年,青青就有好消息了呢?”
何大太太也就没再强留,对木二太太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