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中,红尘烟火鼎盛,香雾缭绕。
受世人供奉的大地之母缓缓放开手中光滑细致的一张脸庞,面上收了调笑,变得凝重起来:“日前,芷洄现身南怀,我以虚空术告知于你。本以为你会遣仙界之人拿她,不曾想兜转了一圈,却是要让她同回大罗天做当家主母。早知如此,那日我便不该应下忘川河畔天命石书写姻缘之事,害了小丫头自投罗网,被善逝交入你手,逆改了她无忧无虑的天命。”
言毕,迦南寺上空茫茫苍穹风起云涌,一道惊雷忽而劈开天际,如狰狞巨蟒一只缠绕而行,生生斩断了娲皇殿前挺拔入云的苍松。
“天命?”尊神眼见落雷后被焦灰的枝干眉头轻皱,冰冷道:“本座这一生不信天命,不敬鬼神,不惧命途,只信自己!我心心念念的东西,纵是天意阻止也会想方设法得到这世上的不劳而获,从来都不包括感情!”
女娲心中一动,只觉眼前的男人不止拥有强大的神通,连内心也是不可动摇的强悍果决:“那么,帝座不惜屈尊入世祈愿,亲自燃香却是所为何事?”
尊神转身,清冷的目光睃巡一眼殿前貌似柔媚娇弱c人畜无害,实则心狠寡情的少女,幽幽道:“第一炷香,求本座与她的无源之子!”
“无源之子?”女娲征愣半晌,忽而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要使用胎息禁术孕育子嗣?”说完,她趔趄一步,不敢置信的喃喃念着:“陆压,你疯了”
尊神挑眉:“有何不可?”
女娲疾疾上前,一把抓住男人手腕厉声道:“尊驾可知男女未结合所孕育的后代不仅需要强大的神力一路护持才能存活成长,且日后必成祸星,给世间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你与她皆为六界九州最强大的所在,所育的无源之子若汲取了大罗天主的神力,必是无人能敌。届时弑神杀佛c扰乱天序,就算江山覆灭于他而言亦不过弹指易事!”
“有本座在,他翻不了天!”尊神只微微一笑,抬手避开了腕上柔荑:“我徒不惜舍弃一切,与妖祟同谋,只为完成本座上亿年前未尽之事。如此心意,本座耗些时日c灵修,助她一程又有何妨?”
“你是芷洄的师傅,却要娶她为妻,陪她疯癫,助她搅乱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甚至不惜耗费亿年修为孕育同她的子嗣。陆压,你欲把灵儿置于何处?你那天命石上所求的姻缘到底还作不作数?”女娲抑住情绪,抿唇低语道:“若是这样,我现下便带了她回人祖山伏羲岩,纵然日后山河崩塌c生灵涂炭亦绝不插手分毫,坏了你师徒二人的千秋大业。”
闻言,尊神唇角的笑渐渐凉透,变得异常冰冷:“你敢?”男人幽暗邪狞的眼神如冬日雪霜,满含警告和六亲不认的无情,那从牙关咬出的字厚重而清晰:“没人能把她从本座身边带走你也不行!”
女娲眼见那双幽暗的眼微微泛起血色,心中不禁一颤,气势也生生萎靡了一半,思绪却飞到很久远的过去:“亿年之前,你我二人择魔道,与鸿钧c混鲲相约千年之战。那时,我将两个小丫头作为礼物赠予你,原本便存了给你找个床榻之人的心意。芷洄生来便是那天之骄女,聪慧美貌世间少有人及,你对她向来宽宥关爱亦无可厚非。而灵儿生性木讷呆板,且纯良到有些痴傻,你心中厌烦她,对她从无半分好脸色,打骂惩罚更是家常便饭。我几次看着小丫头一个人坐在角落发抖,便想着相貌美丑c智慧愚痴原是人做不得主的事,众生平等本不该有云泥之别。她遇着你或是无穷无尽的劫,不如悄无声息地死去倒比活着要少受些苦痛折磨。”
提及陈年旧事,女娲话语中不免带了些不平与伤怀:“再到后来,许是那丫头各色苦头吃足了,一个天性柔弱愚笨的人,倒生出些活泛心思来,学会了伪装和算计。但即便这样,她那些小伎俩在你面前也是远不够看的,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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