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充实而已经过往的人生，确确实实的沉默。空虚而无法遇见的以后，漫漫长长的担忧。仿佛沉默的生命，是证明曾经的鲜活，空虚的觉想，是对来日的一种恐惧。

    石头从来不会主动。不管他是直接了当的插入地面底处，还是轻柔的贴着大地，他都不懂温柔。仿佛只是等待，生来也仅为这等待。看一片花开的叶子，看一汪清澈的湖水，他看得见谁的脚步，看不见谁的心情。

    但他在乎这姗来的人群，虽然他知道会散去。没有人活得像石头一样长久，更没有人读懂一块石头的心。也许是开始熟络，从芜杂的草丛到闹市来。

    探一探湖心的底，在平镜的水面撒野，跳到另一处深潭。旋转奔跑跳跃，相似从未见过大海的我。紧握的手掌和拥抱，欢快的空气和脚丫。一点一滴的消耗，我抓不住时间的尾巴，我眼睁睁目送她走。

    如同触底，闭眼的轮回。

    自由坠落，失去了挣扎。

    光打下来，在水潭的潭底。许多的游鱼游动，许多的过往袭来，湖水冰冷却不冷淡，开出彩色的泡沫来。似一条淹死的鱼，可我不会死生，过七秒的眩晕，我又有重复，在斑马的路口，我总忘记牵你的手。

    我知道湖中的倒影，繁星簇拥的山河，你俯下头就能看到我。静默斑斓，背负青苔的希望，可我哪里游走，我不能游走。我要枯坐，等雨季来，等你来。

    斑马的路口，延伸到马路对面的地方，我每天都眺望，每一天都是深的雾霾，全部的遮盖蒙蔽，连根毛都看不到。我心平气和，我微笑露齿，我拿着西瓜和蒲扇，我端着火腿和火锅。

    路旁的栏杆刷了又漆，黑白的牛皮广告给我很深的鼓励，一层一层的摞叠，叹息都好重。

    你大爷的，给我搬个板凳坐坐岂不美滋滋。

    哈哈，我快要跟一架电线杆称兄道弟。

    我坠在湖底，不再向往外面的世界。偶尔有鱼过来，吻我脸上的青阶，我羞的要命，可也不能把脸深埋。

    一块石头哪里有什么颜面呢？我抱守蜷缩的同时，一面又偷眼瞄看那丑八怪的鱼的嘴巴里吐出的泡泡来了。我又想到岸边的香草。布鲁布鲁的泡泡打上去，她会看得到吧。

    现在，我也不讨厌那条鱼了。他的口水，他的摩擦。

    我上不了岸。

    如果天气好的话，如果你垂下目来，视野的偏差和搜寻。如果你也望向我，如果我看到你。

    这记忆的能力会延长，挺过八秒之后，把你送到对岸之后。

    我是摆渡人，喝酒拼命，吃火锅拼命。对你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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