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得很近，几乎要将陆九霄细微的眼神变化都看得清楚，然陆九霄淡定非常，眼睫都没有颤动：“我只是想弄清楚她为什么那么做。”

    “为什么？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妹妹死了，我还在拜托你帮忙调查，而你，竟然早就知道凶手是谁，还一直遮遮掩掩不说？”关山客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引得几个人看了过来，可他完全不在意，继续说，“陆九霄，你是有点地位不假，可我也是千朝会的会长！我如果想对你做点什么，大可以联合乌衣把你这个妖君给换下来！”

    看热闹的人被关山客瞪了回去，迅速坐在原位，悻悻的低下头，该干嘛干嘛。

    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陆九霄依然不为之所动，抿了口咖啡，说：“你怕是忘了我是怎么坐上妖君之位的。”

    关山客像是吃了个死苍蝇，脸色难看得很。

    陆九霄又说：“我既然有本事爬上来，就有本事坐稳这个位置。”

    关山客：“你够狠。”

    陆九霄：“关瑶的事情，我会给一个结果。但不是现在。”

    说罢对宋三月使了个眼色，起身就要走，没两步就听见关山客说：“你最好记得今天的话。”

    “当然记得。”

    从咖啡厅出来，陆九霄步伐不经意加快，带了些烦躁，人面之下的那张脸也阴沉得像是要下雨。

    宋三月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好长一段路，只觉空气异常沉闷，也不敢说话。她突然很烦现在的自己，明明知道陆九霄在等一个人，还是他的未婚妻，怎么还是想要跟他一起，去干什么都行。

    想到这里，她鼓足勇气，说：“陆九霄，我已经听红药说了，你有未婚妻，而且……你应该已经见过她了。”

    陆九霄没做声，步子却是放缓了些，让宋三月跟上。

    宋三月憋了一会儿，干脆一股脑都说出来：“所以我想，在凌若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们两个就互不干涉了吧。可能别人觉得妖君的侍妾是莫大的荣耀，但是于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我还有家人、朋友，他们也不希望我总是跟着你冒险……”

    说到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一门心思地要跟陆九霄撇清关系。

    陆九霄始终没有说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实在蹦不出来什么台词了，干脆闭上了嘴巴。

    “说完了？”

    宋三月歪着脑袋：“说完了。”

    陆九霄：“凌若的事情结束之后，好好想想。”

    他也需要时间去思考思考人生了，为什么在先前的几十年里，从来都心如止水，怎么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忍不住去关心这个小姑娘。

    甚至于昨天晚上她到失控都没有召他，是他自己主动去的，幸亏到的还不算太晚，她没伤的不是很重。在她睡着的时候，陆九霄就在想如果真的到晚了会怎么样，如果失去她……

    陆九霄很是烦躁。

    他怎么会突然去想这些问题？

    “就这么定了吧。”宋三月不喜欢拖泥带水，干脆把吊坠也扯下来扔给陆九霄，“当初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加上你救过我几次，所以对你有了那么点好感，但现在你应该去好好地对待你的未婚妻，而不是朝三暮四。”

    怕听到陆九霄再说什么，宋三月陡然转身，沿着人行道小跑着去向马路对面。

    人潮人海中，陆九霄指尖微动，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伸出手去让那个姑娘留下，解释一番他其实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只不过觉得长得有点像未婚妻薛然。

    更何况，都已经过去将近百年了，尽管他一直在循着一丝希望不撒手，心里也明白薛然身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活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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