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何钦那知道血书关系重大,以是他前些日子一时拿到也并不发难。如今他自知自己人微言轻,不能顺利解决此事,于是便想到了这出借力打力。之前知府在泗下视察水道检修之事,他因在水道工程方面颇有经验,因此便跟着知府和府衙的工房典吏一起主治水道修理。
那沈知府不愧是出身大家,行住坐卧皆颇有章法,对待下官也十分温和有礼。接风时与当地的官员名家吃了一席之后,再不吃席赴宴,也不大收下边的孝敬。那知县原本安排许多艺女伶人,专门等府城下来人吃饱喝足,好侍候讨巧一番。那沈知府却吃完就推辞家中有事,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带着人走了。
那起子典吏还调笑着问旁边小厮,是不是沈知府惧内,何钦却觉得男人在这种事上最能看出本性,哪有不好色的,只是心中知礼知节,才会越发爱护家人。他心中主意已定,想到如今只有这样才能有所转机,才让李娇娥拿着那血书去知府喊冤。
却说这日沈月容心里惦记着李娇娥的案子,趁着午时吃完晌饭,沈夫人去哄沈景湛睡觉之时,便问沈德恒如何。沈德恒已经知道了前几日沈月容给李娇娥出主意的事,也挺赞成沈夫人的做法,便沉吟道:“那陆家一时倒不太好动,只是让手下人再周旋几日,看看有何解决之法罢了。”
他心中估摸着此时家信说不定父亲已经收到,只看那陆家跟京中哪位大人有所沾染。若是陆家本家倒不好办,只能想法子周全,若是没有那么棘手的人家,当下便能发作。
那沈月容也听李娇娥说了那陆家惯是有钱靠势的,只是不知在那棵树下乘凉,听父亲的话便知道父亲正在调查。当下点了点头,又说道:“只周旋几天,他们倒一时察觉不出什么,只是李姑娘受府下庇护,难免会引起怀疑。”
沈德恒知道他的意思,那陆家和李家知道李娇娥不在县城,定会派人查找。普通的案子便是府城要管也不是不能管,只是如此庇护李娇娥没有那几分理由,总是让人怀疑。他那天回来跟沈夫人说话,就正好想到,已经安排了。听到女儿思虑周全,肯定道:“你今日行事思虑周全,很好。你母亲让李姑娘去城东的食铺帮忙,那铺子里正好有一个以前是泗下县的婆子,只说两家原本认识,这李姑娘往府城投奔避祸,以此才到我眼前。”
沈月容心下方定,她知道俗世人与人交往,关系甚是复杂,更何况官场凭借的不仅是亲情,还有那钱权c借势c掩祸c方便等等攀关系的渠道,关系网络更是复杂。他心中自是想要帮人,但也不想因为帮人而将沈家陷入口舌之地。如今看沈知府经验老道,心中越发敬重。
“父亲,您看此案如何呢?”沈月容难免好奇道。
“那陆家如今要做足证据,可能还是想要李力服软,将他妹子嫁进陆家。”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道:“只是这李家不是那等见利忘义的商户之家,他祖上原本也出过进士,父亲也是个秀才,这李力不精文墨,家中又要维持生计,才出来卖豆腐,自然是有些骨气的。”
“这陆家告李家昧藏聘礼,不认婚事”沈月容凝眉,“可判归还钱财?”
“若只看那昧藏聘礼,不知那知县会否以‘盗者’判,”沈德恒捋着胡子道,“那沈家说是失了金银布匹,本是按照‘五匹徒一年’计算,这样下来,李家并那邻居连坐,不知要徒多少年”
“这案子按律法不好走,但是若能私下调解开,知县想必也不会硬判。”沈德恒看女儿似乎有些惊讶,便道。
“想必这陆家想要告赢也不容易吧”,沈月容原只觉得这案子只是关系钱财,没想到却是跟盗窃罪有关,随即他又明了,恐怕是因这年代并没有讲究什么刑民分离。
“即便是证据不足,疑罪从轻,或用钱赎,也很够难为李家了。”沈德恒道,“不过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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