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时分,月上中天,百姓们早已入睡,只能偶尔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
但是惠南府中有一座宅子永远听不到更夫的梆子,因为都传说这个宅子闹鬼,死在里面的除了两家富豪,还有好几个乞丐,更夫们都躲着这里走。
不过这正好便宜了在这借住的张卿,除了风声和虫声,就再没有能打搅他的了,令他感到十分舒适。
渐渐地,晚风停了,虫鸣声越来越小,直至寂静无声。本来三伏天的天气挺炎热,由于地处西南,即使是晚上光着膀子也不用盖东西就能睡的舒服。可是这会儿不知怎么回事,院外还保持着正常的温度,院内却缓缓的开始了降温。张卿睡梦中也觉得有点冷,不由的把衣服裹紧了些。
突然,在后花园的一颗大柳树下,突兀的形成了一道两尺宽的霜面。然后从后花园开始,慢慢的向着张卿所住的屋子延伸过去。霜面行动的速度并不快,几十丈的距离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
终于,霜面来到这间屋子的门外,由于年久失修,屋门早就朽坏,所以门户大开。霜面缓缓爬上门槛,又延伸到屋中,最终停在了张卿的三尺之外。
这会儿气温已经降到了深秋时惠南城的温度,张卿把铺在地上的破布都缠到了身上,还是没止住那股子寒意,但是好像由于太累,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只能边睡边瑟瑟发抖。
霜面停了片刻,只见白色的寒气上升,形成了一双绣花鞋的轮廓,接着再往上飘,小腿,大腿,腰,身子,胳膊,脖子,到最后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长发女子,双目无神,面色青白,直愣愣的瞪着张卿看。
女子发了会儿呆,慢慢的来到张卿身边蹲下,盯着张卿的脖子仔细看了起来。其实以张卿现在的功力,如果有普通人走到他身边,哪怕是接近一丈,张卿就能从沉睡中惊醒。可是这个女子不但没有一丝的动静和人气,她散发的寒意好像还能压抑张卿的意识,令他无法醒转过来。
此时张卿的潜意识已经觉得有些不对,想要唤醒自己,可是眼皮就像被粘住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浑身微微颤抖,却好似被山压住一样,一动都不能动。
女子伸出苍白而修长的双手,动作轻柔的像抚摸情人一样将手在张卿的脖子上摩挲。张卿的皮肤被寒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皮下的眼睛开始急速的旋转,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女子俯下身子,轻轻的在张卿的耳边呼着寒气,张卿的脸肉眼可见的变成了青白色,嘴唇也迅速干枯了起来。
女子一边呼着气,一边将手指收紧,黑暗中的张卿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喘不过气来。这时张卿的身体一直在给他发信号,告诉他自己快死了,但是意识被压制的张卿连动都动不了,思维也是一片混沌,根本无法形成抵抗。
眼看张卿眼皮下的眼珠越转越慢,胸前也只有微微起伏的时候,他右手掌心上的胎记蓦然发热,接着这股热气瞬间游遍了整个右胳膊。之后他的右手近乎本能的摸到了墙边的木盒,一把把木盒掀开。
此时黑黝黝的入祸刀却在明月下散发着淡淡的光,看上去十分的美丽。可这美丽的微光仅仅只是出现,就让女子如临大敌,赶紧把张卿拽着半坐起来,再躲到张卿背后,让自己不被刀光照到。同时手上加力,想要把张卿迅速掐死。
可惜这会儿已经有点晚了,胎记传出的热气已经冲到张卿的脑中,让他迅速的清醒了过来,可惜还是睁不开眼睛。闭目的张卿只觉得脖子被紧紧的勒着,根本无法喘气。急忙右手乱摸,一把就抓到了入祸的刀刃上,锋利的刀刃立刻就将他的手掌划开一条口子。
张卿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向下摸索,终于找到了入祸刀的刀柄,赶忙握紧向左一挥。女子根本不敢面对入祸刀,只好迅速的松开张卿的脖子,顺着霜道向后飘去。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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