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的地方是他们常去的一家餐馆，王静怡没让宋哲来接，说自己打车过去。

    她到的时候宋哲已经来了，正坐在他们常坐的位置上，是在靠里边能看见窗外的地方。

    宋哲看着有些颓唐狼狈，跟王静怡印象中的翩翩公子很是不同，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样子，不免多看了几眼。在心底考究几分后，还是拿起了菜单点菜。

    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王静怡点菜，而王静怡又是个不愿意尝试新东西的人，所以即便是菜单上有很多也许很好吃的菜，她也总爱每次都点那几个。这也是她打心底不爱点菜的原因，总觉得自己一点就是那么几个，可又抗拒点别的，没意思。不过这些事情宋哲从来都不知道，只以为她爱吃的就那么几个。

    菜点得很快，照例是一个鱼配几个小菜。

    服务员去下单之后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场面一时沉默得有些尴尬。王静怡只好把两人的碗筷用茶水过一过，好让自己手上忙起来。这些事情以前都是宋哲做，不过他今天实在是心不在焉得可以，才给了王静怡机会。

    碗筷就只有两副，即使假装洗得再认真也不可能洗多久，再仔细地把桌上的东西摆了摆，顺便把服务员放在桌上的宣传单逐字逐句阅读了一遍，离上菜也还有一段时间，王静怡只好假装对桌子的纹路很感兴趣。

    “那时候，你说要和我结婚，虽然我知道是不可能了，还是忍不住期待。”

    宋哲的话里有情真意切的欢喜，也有物是人非的苍凉痛苦，王静怡收回摆弄桌子的手，没有接话。不过宋哲似乎是本来就没打算让她接什么话般，或者预料到她不会接话，自顾自地又接着说了下去。

    说的是他和阮莞，算是给王静怡一个解释，毕竟她也应该知情。

    是在他去美国那段时间。阮莞作为他的助手也去了。简而概之就是个有些恶俗的酒后乱性的故事，宋哲说他酒喝多了，把阮莞当成了她。

    酒醒了宋哲提出物质补偿，阮莞不要，非让他娶她，宋哲自然不愿意，阮莞在研究所办公室和他大吵了一架，才闹去了王静怡那里。

    大概，宋哲起初是打算瞒着自己。王静怡想。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总没办法有最合适的时候？”说完，宋哲不敢看王静怡似的，有一瞬间闭了双眼。“是我搞砸了。”

    王静怡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开口，她觉得自己提什么都不合适，接着他的话头说“合适的时候”不合适，她也实在是回答不了，另开一篇说阮莞的事也不合适，主要是她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完全不知道应该先问什么。

    虽然这次是宋哲对不起她，其实她反而觉得是自己愧对宋哲，大概，是自己让他太难过了他才而如今，他还要担起罪过。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宋哲陷入如此境地她也有错。她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她不该自私地把他捆绑在身边。

    那个女孩子，爱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也许也能给他幸福，至少不必让他一直一直等下去。

    王静怡酝酿酝酿情绪，终于开口道:“这么些年，我总觉得亏欠了你，你曾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也曾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一直也知道你想要的很简单，可我连这简单的都没法给。”说这些话时，王静怡内心忐忑，觉得嗓子也隐隐发痒，简直是要说不下去的样子，却又觉得不得不说，不说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还得一鼓作气地说。“你陪了我这么多年，也够了。”

    他从前在异国他乡陪着她，后来在这一方小城守着他，而今她说，“也够了。”她的心底仿佛松了口气，仿佛要感谢阮莞，这些年一直压在心底的那口气终于被抽走，感谢她让他们终于有勇气走到这一步，又不耻于这般卑劣的自己，如此残忍，不留情意。可到底是陪了自己那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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