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套放上烘干机。
    热风呼在手背上,湿气蒸发,柔软面料上属于男性的气味附着在手上。叶乔关了机械,轻嗅,竟有一股阳光曝晒后的味道。
    再上楼时路过周霆深原本该住的那间客房。其实本来是她父母的房间,只是母亲早亡,父亲此后便很少与叶家来往,这间屋子就这样腾了出来。她内心并不想让他睡这儿,总觉得寓意不好。
    原来她也可以很迷信。
    重新在他身边躺下的时候,倦意来得迅疾,入眠变得前所未有的容易。她其实自幼依赖父亲,这是外在无坚不摧的她耻于言说的秘密,十三岁那年因突然发生的变故,强迫自己从父女亲缘中剥离。因此成年后她寻找的伴侣往往年长,气质阅历都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可是这一回于她而言是截然不同的体验。彼此都有间歇作怪的少年心性,互相容忍对方的幼稚与年轻。步调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亦步亦趋追随他人节奏。
    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小心又期待地摸索。
    周霆深在深梦里忽然翻身,不自知地搂住了她。
    叶乔半梦半醒,就着这个姿势复又沉入睡眠,依稀察觉到他在做噩梦,手脚冰凉,却彷徨将人搂紧。叶乔熟悉噩梦的滋味,迷迷糊糊地攀上他的背安抚。凄清的雨夜,两副身躯用体温取暖,次日醒来时手脚已然纠缠不清。
    将将日出,周霆深便醒转,回想梦中熟悉的血腥场面,在这样一个圆满的夜晚居然也难逃梦魇,这令他始料未及,猜想自己昨晚也许表现得很窝囊。低头看见叶乔,又想起更要紧的事:这是她的闺床。
    昨夜没有和她分房睡,被长辈发现的可能积聚成一种道不明的心虚,而清早身体的生理反应在此刻更令人难堪。
    雨后的秋晨清清爽爽,叶乔醒来时,身畔空落落地落着两束日光,料想周霆深也许夜半回了客房。
    楼下厨房乒乒乓乓的声响隔着厚墙听不真切,想必是阿姨早起做饭。叶乔看了眼古董座钟,时候尚早,懵懵懂懂起来洗漱。
    甫推开卫浴的门,竟有湿气漫上足底。
    门内的男人迅速扯过浴巾,围住半身。叶乔先是一愣,被浴室里热腾腾的雾气一蒸,才明白他是刚洗完澡。
    周霆深早起去晨跑败火,回来冲澡,刚运动过的肌肉寸寸紧致,未来得及擦净的水珠沿着腹部棱角分明的肌理,淌入腰腹两道深深的沟壑。叶乔收入眼底,肆意地欣赏足够,抿着笑路过他,抽出一管牙膏。面前古朴的雕花镜子蒙着一层水雾,她笑着将牙刷放进嘴里,腾出一只手,用指尖慢慢擦出一块镜面,恰好也能映出周霆深的样子。
    指尖仿佛穿过镜面,抚摸他的身体。
    周霆深从被擦亮的那块镜面里看见她居心不良的笑靥,隐忍的念头被挑拨得寸毫不剩。他从身后暗示性地扣住她的腰。叶乔干燥微凉的脊背贴上一副刚出浴的胸膛,没良心地往前躲,嘴里含混地嫌弃:“湿的……”
    周霆深步步紧逼,两人一起抵上洗手台,叶乔避无可避地弯下腰笑,含一口水漱掉泡沫,骂他:“刷牙呢,再闹喊人了。”
    “喊啊。”周霆深从后面绕过她的肩膀和她对视,沐浴后热腾的体温让她如置蒸笼。叶乔清晰地感受着他寸寸苏醒的渴望,勉强完成了洗漱,陷入更深的僵局。
    周霆深自然是假威风,再如何放浪形骸他也不能挑这个节骨眼失控。他懊恼地把人放开,转身取了衣服狼狈出门。
    卫浴紧挨着卧室的门,门外已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不知是谁在楼梯上行走。
    叶乔随后便至,狭长的过道只能通过一个人,周霆深被她堵在了进门的地方进退不能。
    他苦笑:“出来做什么,想看我穿衣服?”
    叶乔“嘁”了声,向前两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