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离开的时候,沈兰舟顺手折了几支凌霄花枝,然后沿着梧桐夹道一路到了松柏堂。
松柏堂中,易江秋和唐延已经分宾主坐了,正在品茗寒暄。
见他出现,唐延调侃道:“沈兄可是来晚了,酒菜都备好了却只见你的拜帖不见人影,如今魏王受陛下器重,沈兄也跟着越发金贵,可让我与琴川兄好等。”
沈兰舟闻言哈哈大笑:“我自己是块什么料我再清楚不过,别说我就是魏王跟前一个跑腿的,就算魏王真想栽培,我也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不过是因为没有备礼,想着琴川兄的园子里百花盛放,就四下走了一圈摘几朵花借花献佛,好歹不是空着手来的。这一耽搁才来晚了,还望唐兄见谅。”说着就将花几上摆放的几支蔷薇拔了,又将一路走来摘的花层次分明插进去,原本不过是几样普通的时令花,经他这么一摆弄倒是颇有几分韵味。
“永安侯还是这般好雅兴。”易江秋起身道,“既然永安侯也到了,那就请历阳侯一同移步花厅吧!”
花厅已经备了酒菜,三人分宾主坐了,易江秋命丫鬟给两人倒了酒,自己却告罪道:“江秋重伤未愈,不便饮酒,还望两位侯爷见谅。”
“诶,琴川兄有伤在身,我与唐兄还非要来拜会已经是我们的不是了,琴川兄这样说,岂非让我们无地自容了?况且我与唐兄也不是来喝酒的。”沈兰舟朝唐延笑道,“你说是吧,唐兄?”
唐延颔首:“在下的确是来探病,而非来喝酒的。”
沈兰舟话锋一转,笑道:“其实我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着我们这位民间回来的新公主的事。两位仁兄,你们说一个前朝贵女,身上又带着大批珍宝,她是怎么将自己给卖到窑子里去的?我总觉得这其中透着蹊跷啊!”
唐延神色一动,身体前倾朝他问:“沈兄是怀疑公主身份有假?”
沈兰舟正色道:“唐兄,事关皇室血脉,可不敢乱说。我只是觉得凭借一支碧凤衔珠金步摇就确定公主身份,是否太草率了一点?更何况是嫡公主。”
唐延沉吟道:“就凭一支步摇自然是不能确定她公主身份,可问题是这位香坠姑娘的样貌的确与南宫皇后有六七分相似,岁数也对得上。”
沈兰舟问道:“既然唐兄看出来她与南宫皇后肖似,当时又为何不禀明陛下而是送来了琴川呢?”
唐延尴尬地咳了两声道:“这也是我今天拜会琴川兄的另一个目的。当年南宫皇后南下失踪时我年岁尚小,她的音容笑貌早已记不得了,说她二人肖似的是宫里的娘娘。不过陛下对这位新公主似乎有些冷淡,还悄悄派人北上调查她的身世。显然陛下对公主的身份同样心怀疑虑。我今日就是想来问问琴川兄,可有发现这位在琴川小住过的香坠姑娘有何异常之处。”
易江秋道:“琴川镇着一尊大佛,连我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要被君窈每日三审,侯爷一时兴起送来的美人,江秋可是连问都不敢问一句,更别说见面深谈了。两位侯爷找我打探公主的事情,还真是为难江秋了。”
唐延愁眉紧蹙:“我倒也未料到随便买下的一个美人,居然会来引起这么大的风波。陛下找寻太后和南宫皇后,还有流落在外的嫡子嫡女已十年,若真能证明公主身份也就罢了,可若是空欢喜一场,别说什么立功了,我反倒是触了陛下霉头,无端地就惹祸上身了。如果琴川兄知道什么还请明示,延在此先行谢过了。”说着就起身朝易江秋一揖到底。
易江秋起身回礼,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说了几句客套话。
唐延倒也不恼,只是难掩失望之色,之后再无心酒宴,稍坐片刻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
“看来嫡公主一事真是让历阳侯寝食难安啊!”沈兰舟斜坐着把玩酒杯,“幸好琴川兄被贼人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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