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按着本能从床铺上坐起来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家里,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去,将身边的被子押了押,悄无声息的出去,并且带上了房门。
已经一周多了,他还是不习惯,当他回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生活时,却总感觉自己的生活缺了些什么。
每天看着大女儿和小儿子上下学,看着自己的妻子娴熟的做着家务和食物。
他感觉自己要发霉了,他总是笨手笨脚的,习惯了拿枪的他拿不出拖把的感觉,精神极度紧绷的他明显不适应这样生活。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感觉自己完全是个废物,除了在战场上战斗以外,他什么都不会。
生活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老头子,上午的时候例行锻炼,跑着正步去买菜。
下午的时候会在街头流浪的浪人那里去听听吉他,听着他弹奏的曲子。
翻来覆去的单曲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却依旧能够弹出新的花样。
那个浪人说,这首曲子叫《平凡》,也叫做《人生》,它奏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人有千万种,曲有万千调,自然每一次都不一样。
平凡清淡的曲调总是能够听出新的花样,调不凡,也听不烦,曲不丽,也听不腻。
这一天,提着一袋红薯的他依旧驻足观看,认真的听着浪人的曲子,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树木的枝叶之间。
一副普通人打扮的男人就像以前一样,将买菜后剩下的零票带着角钞,一起放进吉他盒子里。
“谢谢你。”胡须爬上了下巴和两颊的蓝目浪人咧嘴一笑。
“不客气。”男人微微点头。
两人都显得很绅士,身上的装扮影响不了他们的气质,一个是立志看遍整个世界的浪人,一个是身体力行保家卫国的战士。
两者交汇,所激起的火花分外的绚丽,让不远处经过的人都为之侧目,眼中异彩连连。
“我要出发了,你呢。”
浪人将吉他盒子里的零钱仔细的数出来,小心的放进兜里,用他的话说,这本就是他人施舍而来,要是自己弄丢了就是愧对他人的援手。
男人一愣,是啊,他要出发了,而他呢?
幽静的站台依旧沉静,只只小鸟在林木间腾跃,寻找着食物。
浪人和男人再次交错,他们相交不过三五天,他们是对方的一道风景,也是主宰自己的主角。
就如他们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没有留下一道云彩。
有缘当再相见,无缘亦不重逢,男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洒脱。
浪人走了,男人也走了,站台又恢复了安静,就像是两人从未来过,良久,有一只小雀儿熟悉的扑腾着翅膀,落在浪人曾经呆过的地方。
它在那里轻轻啄了啄,将一小撮聚集在一起的食物残渣吃的干干净净。
然后歪了歪头,灵动的双眼打量着站台,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不见。
嫩黄的喙梳理着自身的羽毛,摆了摆长长的尾羽,又扑棱棱的消失在林间。
……
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做了些什么,第二天一大早,男人就乘着军绿色的越野车,发出轻微的轰鸣,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他没有回头,熟练且安静的换上了军装,最后庄重的戴上了那一顶承载着太多的军帽。
男人再次化作了战士,再次成为了那个拥有铁血意志的战士,化为了叱咤战场的战士。
战士没有回头,那里有三股视线一直在注视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街道尽头,那寄托了太多情感的视线依旧没有消失,依旧还在他的身后。
保家卫国者,莫不如是。
……
世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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