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颜色

    孟为卿到了美国后，l一r就再也没上过线。孟为卿每天都上网留言，可l一r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一个字母都不再回复。开始孟为卿还每天疯狂地留言等回复，几个月之后渐渐冷静，变成每天一条留言，基本都是问句，在不在好不好之类的。再后来差不多一年的时候，孟为卿已经不再指望能有回复，只是留言变成了习惯，睡前总要看一眼sn才行。然后就在孟为卿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收不到回复的时候，l一r回话了。

    孟为卿：今天是我到加州整整一年，也不知你现在怎么样了？

    l一r：你好。

    孟为卿：天！我是不是在做梦？

    l一r：我不是l一r。l一r已经去世了。

    孟为卿：这个玩笑不好笑。

    l一r：我是l一r的家人。l一r童年时遭受过很可怕的伤害，有很严重精神疾病，自杀过很多次。但是在去世的前一年里，l一r没有再尝试那么做。我们都以为l一r的病情有所好转，直到l一r去世。我们收拾遗物时打开了l一r的笔记本，sn自动登录了，你是l一r保留的唯一一个联系人。对不起，我太想念l一r了，所以看了你们所有的聊天记录，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你，才让l一r有勇气多了面对生活的这一年。可是结果如你所知。

    l一r：原本当时想留言告诉你的，可l一r的一生都很不幸，那时我们所有人都太伤心了，甚至没有勇气承认和说出这件事。没想到你却每天都在留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看到你的留言，就好像l一r还活着，我就更不想告诉你实情了。甚至看不到你的留言，我就无法入睡。真的非常抱歉。

    l一r：今天会跟你说话的是因为今天是l一r去世一整年的忌日，我觉得我们都该放手了。这个笔记本我不会再充电，也不会再打开。看你们的聊天记录，我推测你是个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男孩，但毕竟世界总有阴暗的角落，总有阳光无法洒到的地方。人们经常会被跟自己完全相反的性格吸引，你与l一r大概就是这样吧。

    l一r：好啦，说了这么多你都不回话。一定很伤心也很恨我。我知道说多少抱歉都不为过，可我能做的也只有告诉你这些。再次抱歉。

    “你看，到最后我也不知道l一r到底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挺有意思的哈？”孟为卿说完，默默喝一口酒再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甚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你就没想过根本没有什么l一r和家人，他们是一个人，只是怕见到你才想出这个么理由？”

    “想过。但是总觉得那是我逃避责任的一种想法。”

    “责任？”

    “那人说‘l一r去世一整年’，而当天我室友刚好以我到美国一周年为借口为我举行了聚会，好多同学在我们租的房子里喝得酩酊大醉c抽c大c麻，滥c交。所以l一r自杀那天，正是我抵达美国的第一天，是我们约定好见面的日子。如果我没提出过见面，我们就那么一直聊下去呢？有些事情不敢多想。”

    孟为卿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完全放空，思绪似乎已经飘回了看到回复的那一天。白晓俊看着他，突然特别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但桌子太大，想摸得站起来，白晓俊还得先去够拐，想到那个破坏氛围的画面，白晓俊放弃这个念头。

    “那你没跟l一r家人要张照片？”

    “说了那么多，连个‘hecshechischer’都小心翼翼地没打出来，明摆着什么都不想透露呢，我给自己添那堵干什么？”

    白晓俊低下头转着手里的玻璃杯，“对不起，刚才不该笑你。”

    “唉——说什么呢。早都过去的事了。翻篇儿翻篇儿。不聊这个了。真是，说着性c取向怎么说到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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