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传来,轻飘飘一袭素紫裙摆,包裹一段玲珑曲线,那小巧的双足再行数步,已瞧见佳人玉颜。想是未料下面客至,连忙用绢子遮住半张脸,匆匆朝林熠哲略行一礼,便急急扶了晚霞的手从后门而去。
——梳的是妇人髻,难不成是这位东家的妻妾?却怎么哭了?寥寥一眼,木奕珩已瞧出林云暖双目红肿,一对眼睛雾气蒙蒙,瞧她鬓发微乱,钗子都不曾簪好,衣角皱而乱,下唇胭脂蹭花了一块,木奕珩心里迅速描绘一出香艳的小楼私会画面。
木奕珩由此忆起昨晚瞧过的一幅春c宫,妇人被缚在庭院紫藤架下的榻上,泪水涟涟地回眸,那男人立在后头
“木爷里面请!木爷?”林熠哲连呼数声,见这年轻人自打撞见自家堂妹便失神发愣,不由心中不悦,却哪里想到他却在脑补适才楼上画面?
车子一路驶入苏家门侧,林云暖重整妆发,满怀心事携了晚霞的手落车入门。
这是苏府六房新妇元氏第一次正式宴客,城里交好的人家俱到了,林云暖在垂花门遇上唐大奶奶孟氏和高氏携手同来,高氏道:“说好一起过来,却听说弟妹一早就出门了,怎地现在才至?”
林云暖朝晚霞手里捧的盒子一指,抿嘴笑道:“上回我麻烦元妹妹替我打了三条络子,这不,还人情来了。——还以为大嫂忙着十七宴客的事,今儿不能来呢。”
孟氏
设计栽赃封了她店铺的幕后之人,真是孟氏吗?
若说在唐家有什么人待她好过,大抵也只有孟氏吧?
与唐逸的婚事,据说都是在孟氏极力劝说之下方成。与她何仇何怨,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林云暖偏过头去,甩掉心头窜上来的酸楚,恰旁的夫人到了,便凑过去寒暄,有意落后数步。
清晨下过雨,这会儿渐渐晴好,戏台依旧摆在花园里,诸府奶奶小姐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略略用过茶点就随苏府侍婢往戏台而去。林云暖凑机唤住元氏,见众人距离远了,屈膝就是一礼。
元氏唬了一跳:“四嫂子,你这是作甚?”上回林云暖给她行礼,逼得苏六爷不得已吐露唐四爷的外室,这回又来行礼,她怎能不心惊呢?
“好妹妹,上回难为了你,我十分过意不去。”林云暖诚恳道:“今早特地选了一对玉钏子给你,略表我心,请你一定笑纳。”
元氏明显松口气道:“嗳,嫂子您太见外了,这有什么?”又问起其后诸事,好一番关怀。
元氏天真烂漫,犹带几分女儿家的娇憨,闻知唐逸不仅置了外室,还又多纳一门妾侍,不免替林云暖难过,“难为嫂子如此贤惠大度,若我家六爷如此,我还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模样。一个‘妒’字压下来,当女人的,就不能有半点不情愿。可人皆有私心,谁能真心愿意与人分享相公?”
这私话若传到外头,怕是元氏的“妒妇”之名便逃不脱了,林云暖连忙岔过话题,“我听说你名下有几间铺子,因位置不大好,正寻中人重新选址?”
元氏闻言蹙眉,叹气道:“是啊,我正为此烦恼,六爷替我选了几个地方,总不如意。这些事其实我不大懂得,已甩给掌事的去操心了。”
“我正想将手中几样生意低价转出去,位置还算不错,装饰摆设也齐全,元妹妹若不介意,大可叫人去瞧瞧,你我素来亲热,何苦白白便宜旁人——”
“木爷,木爷!”侍婢奉命带人入园拜见老夫人,不知怎地,这主儿突然不走了,一双丹凤眼半眯着,盯住自家六奶奶不放。侍婢红了脸,出言提醒:“木爷,那是咱们苏府六奶奶,今儿园子里宴客,皆是女眷,奴婢带您抄东边的路走,木爷?”
木奕珩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早上偶遇的那位泪眼妇人,心下啧啧叹道,瞧瞧,瞧瞧!这会儿整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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