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什么谱来犒劳寡人这个王者诸侯?”
甘茂摇头道:“可能摆不出什么谱,但如此一来,我大军怕是找不到攻城的借口了。”
嬴荡不屑的说道:“寡人欲进洛阳,要甚借口?进就是了。”说着马鞭轻扬,高呼道:“大军列阵。”
战鼓号角霎时响起,白起身边的传令兵挥动着令旗,五万清一色的骑兵在王车后边缓缓展开,进退有序,步伐整齐。不一刻,五个万人队方阵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王车后边,绵绵延延有如一片黑色的汪洋,骑士们高举手中的刀枪戈矛,整齐的高呼道:“赳赳老秦,奋勇前行赳赳老秦,战无不胜。”其势排山倒海,其声惊天动地。
和秦军气吞霄汉的阵势比起来,周军的天子仪仗队恍若正驶向汪洋的一叶小舟。嬴荡看着双方天壤云泥般的对比,情不自禁的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两条大汉孟奔和任鄙跟着高声大笑,三人的笑声竟然压住了几万人的高呼,直冲天际。
两支队伍渐渐靠近,颜率在一名侍女的搀扶下,巍颤颤的走下王车,身后两名宫女各自捧着铜盘碎步随行。好不容易来到高大的秦王车驾前面,颜率微微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秦王入天子王畿,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本太师犒赏三军来迟,尚望见谅。”语气虽然苍老,却毫无畏惧惊慌之色。
嬴荡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前方的老头子,绷着脸冷冰冰的说道:“寡人不请自来,何敢劳动天子犒赏?”
颜率无视他的冷淡,再次拱手道:“天子特派老臣乘王车,捧王酒犒赏大军。周秦本是一源,同出西部之地,理当迎秦王入洛阳王城一游。”
“一游而已?本王想要灭了周室,常驻洛阳,又当如何?”嬴荡轻蔑的说道。
仪仗队里的姬延只觉眼皮一跳,双手不由渐渐握成了拳头。
颜率却是毫无意外之色,不紧不慢的说道:“周室衰败,名存实亡,不堪任何大国一击,况乎秦国铁骑?然则,周室无财无地,无兵无将,纵然灭之,非但不能增加国力,反徒招天下非议,恐因之而致群起攻伐。此明智之主不取也!”
嬴荡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老头,突然笑了起来:“老太师果然明智,本王此来洛阳,只为看看王都气象而已。灭周之事,笑谈耳!”
颜率大大松了一口气,再次拱手道:“秦王英明。还请秦王下车,接受天子赐酒。”
嬴荡又是一副傲慢冰冷的样子,不屑道:“周王是王,秦王亦是王,何来赐之一说?又何须下车。”
颜率面色涨红,高声道:“天子礼仪:战车之上,勿得受酒!”
“为何不能?”车侧任鄙一声大吼,惊得颜率一个踉跄几乎跌坐在地。接着便见任鄙大步跨到两名侍女身前,两只大手伸开,一手卡住一名侍女的细腰,双手一展,竟将两名侍女高高举起。两名侍女见到自己远离地面,只觉头脑发晕,脸色发青,尖叫声中,轻飘飘的就飞上了秦王的大型战车,惶恐地摔倒在嬴荡身侧。铜盘和酒尊却因为抓的紧倒是没有掉下。
任鄙一声大吼,犹若虎啸狼鸣:“跪下!敬酒!”
“礼崩乐坏矣!野蛮如兽亦!”颜率痛苦的嘟哝了一句,缓缓闭上双眼,两行老泪骤然涌出面颊,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已是跌坐在草地之上。
姬延只觉脑中嗡嗡直叫,牙齿深深的咬入了嘴唇,攥紧的拳头上,个个指节都变得煞白煞白,指甲全都陷入了掌心,鲜血直流而不自知。
两名侍女吓得完全忘记了神圣的赐酒礼仪,不由自主地惊慌跪倒,用颤抖的双手捧起青铜酒尊,其中一个却忘记了抓住托盘,硕大的铜盘在大风中落下,“当!”的一声碰到战车铜栏上,然后飞出战车,闪着古铜色的亮光滚动起来,一直滚到了颜率脚下!铜盘里那方红绫被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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