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去世时,自己的年龄大了几岁,完成了高中学业,领略了高考的风光。而且当他困难时,总能得到贵人相助,这较之唐师傅处处遭人防患而言,可谓幸运多了,因此对于唐师傅脾气的古怪,他有了更多的理解和体谅,虽然还没见面,相同的遭遇让他有了一种心贴心的感觉。
下午周端阳早早的来到工地,他根据其他小工提供的情况,按照唐师傅的习惯,将红砖分别摆在工作区的周围,以便于砌墙时随手取拿,又将砂浆挑了一担四桶摆在那里,这才歇口气,站着那里等着唐师傅的到来。
这时工人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工地,可唐师傅还没来。不知为什么,周端阳的心里有着几分期待,真想早点看看这位传奇人物。心里这么想着,脑中便形成一个又一个形象: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生活的压力让他显得尤为苍老;皮肤黝黑,络腮胡须,逆境的压力让他多了许多深沉;一腔傲气,浑身冷漠,超群的技术让他拥有了骄傲的资本,就因为没见到本人,脑子里拥有更多凭空塑造的空间,就在他放纵思维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之际,一位满头黑发鼓鼓墩墩面无表情双目无光的汉子走了过来,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已是天命之年。
周端阳暗自猜测:“这人应该不会是唐师傅,年龄看上去最多四十五,看眼神也显得十分平庸,不像身怀绝技之人。”就在他思索猜度之际,只见那人从身上拿出一个塑料包,一层一层十分小心地拆开。
周端阳想:“这人带的什么宝贝呀,一层一层包得这么严实,况且这里是建筑工地,而非藏宝室。”正疑惑时,那人从层层塑料纸之中拿出了一把锃亮锃亮的砌刀,只见那人一刀在手,目光里闪烁着一股夺人的气势,原本平庸的脸色,刹那间弥漫着冷漠的傲气来。宛如武侠小说中的剑道高手,一剑在手,睥睨天下。看着这种气势,他心里一惊,立即推翻了原有的判断,对!这位就是唐师傅,这种神情也只有唐师傅才能拥有。他急忙走上去,说:“唐师傅,我叫周端阳,今天下午我当你的小工,请多关照。”
周端阳上前的自我介绍,没有得到任何反响,唐师傅视若无睹,闻所未闻,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依然自顾自的一手持刀,一手拿砖,专注于自己的垒砖砌墙。用一句流行的话语来形容,就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虽然遭遇了冷漠,但并没有感觉到失落。因为他完全被唐师傅的操作所吸引。那把泥刀在唐师傅手里,仿佛注入了灵动的生命力,宛若蛟龙上下翻腾,有如丹凤翩翩起舞。就见唐师傅左手托着砖,泥刀的灰浆往砖上一磕碰,立即垒在了墙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种手法太快了,快到看不到具体步骤,落入眼帘的就只有托砖c码砖,一堵墙就是在他的托码中形成c完善。
而让周端阳更为动心的,并不是唐师傅砌墙时所表现的娴熟技巧,而是他在工作中所表现的那种醉心的神情,那种专注c那种投入c那种沾沾自喜,就如钢琴家弹奏自己创作乐曲;作曲家在聆听刚刚完成的歌曲;小说家在兴高采烈读着自己刚刚出版的小说,除了喜悦与兴奋,更有一种成就感和自豪感。
哦——,周端阳恍然大悟,无怪乎唐师傅的泥工技艺已臻化境,原来他不是用手做事,而是用心做事,他把工作融入为生命的一部分,赋予了血与肉c精与气c灵与神,这才把泥工活儿演绎得淋漓尽致,登峰造极。
想通了这一点,周端阳对唐师傅的一举一动观察得细致入微,他发现唐师傅在取红砖时,并没有像其他泥工一样,按顺序取用,而是有着选择。但这选择的标准是什么呢,他暗暗观察。好在在黑砖厂打工的时间,让他对红砖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现有的红砖大都为机制,其规格相对标准,可加工砖胚毕竟是一种粗加工,不可能那么精密,一台机子个砖厂生产的红砖也有厚薄,何况这里的红砖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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