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坐在画廊中央的椅子上,四周一片空旷,寂静得可怕,冰冷的全套钢铁盔甲们像有着生命,以手执盾牌的姿势面向他,似在质问:你对你的家人做了什么?
蜡烛微弱的光芒照亮墙壁,而国王身处之地却是一片昏暗。
他低着头,用手掌搓自己的脸,以便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安娜和伊莎贝拉现在都躺在床上,一个昏迷,一个以泪洗面。
他肯定疯了,竟然要去砍掉艾莎的双手。那个长久居于地下室的长女,她碍到谁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现在倒好,二女儿摔断了腿,妻子一次次哭晕过去。
“佩比爷爷,告诉我该怎么做。”男人低声呜咽。
没有听到回应,因为这里不是地精的驻地。
国王垂下手,他的面颊有些湿。墙壁上一张张画像神态各异,仿佛在以不同的姿态嘲讽他的狼狈。
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孤独无助的金发男孩。
终于,国王起身,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画室。城堡中的仆人此刻都聚集在安娜的房间,等待皇家医生的吩咐,所以现在城堡的其他区域空无一人,静得可怕。
孤独的男人行至走廊尽头,推开妻子的房门。c
伊莎贝拉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凝视天花板,眼角还挂着泪珠。她的皮肤是泛着灰暗的苍白,颧骨因消瘦而突起,眼眶凹陷,整个人就像一具哭泣的尸体。
地板上,散落着两只深青色手套。
他捡起它们,仔细打量,发现手腕外侧绣了一小片白色冰叶,他觉得眼熟,看来是妻子的手笔。
国王把手套摆放在妻子的床头,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后者仍旧如尸体般没有反应。
“给她送去吧,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些。“他叹息似地说,随后离开房间,临走时带上了门。
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妻子偏头望向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不似王后房间般死寂,安娜公主的寝殿,此刻可要炸开锅了。大批女仆进进出出,手里拿的不是纱布就是药水。
三个蓄着白胡子的皇家医生正站在公主的床边,讨论她为何仍处于昏迷状态。
“殿下摔坏了脑袋。”一个白胡子老头说。
“不,殿下摔断的是腿。”另一个说。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第三个问。
其他两个一齐转头,怒道:“我们也想知道。”
“昏迷不醒”的安娜睁开一只眼睛,打量正在争吵的三胞胎医生,见他们的目光移过来,又迅速闭上。
三个老爷爷的谈话真逗,要是他们再不走,她可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腿痛,痛得都不知道什么叫痛了。现在她的腿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掉在床尾的高支架上,简直像个木乃伊。
说到木乃伊,艾莎的故事里是怎么讲的来着?法老王死后被裹了厚厚一层纱布放在金字塔,等待美丽的姑娘将他吻醒。
不对,是金字塔没错,可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总觉得吻木乃伊是件不太正确的事,因为想象起来咦
真想让艾莎再讲一遍,不然她恐怕要想着搭配错误的故事纠结一个病期。
要是能让艾莎陪在她身边,天天给她换药,陪她聊天,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可惜,腿受伤的话,就不能去地下室找艾莎了。
小安娜脑袋里胡思乱想着,直到她听见三个老头一齐唤道:“国王陛下。”
“幸苦三位了,大家都去忙吧。”
应声之后,是纷纷远去的脚步声。
装昏迷,装昏迷
“为什么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