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离开北山雪地了。”克里斯托弗拍拍怀里的女孩,柔声道。
安娜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回望身后的纯白世界,眸子暗了暗。她撑起一个笑容对克里斯托弗说:“谢谢驯鹿笨蛋,我们上路吧。”
克里斯托弗叹了口气,拍拍斯万缓步前行,二人一鹿走在洒满月光的森林中。
他们回国时航船在卡特加特海峡被不明身份的海盗击沉,亲卫死了大半。安娜和几个侍卫乘了舟在附近登陆,一路跋涉回国。途中又遭受了几批刺客截杀,被迫无奈,安娜和克里斯托弗进入北山绕路而行,由其他亲卫吸引对方的注意。
进入北山前,安娜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照顾自己的多年的巴顿叔叔浑身是血地抱住一个刺客,大喊着让克里斯托弗带她快逃。
她不是没经历过生死。十一岁那年在法属西非的丛林里差点被蛇毒带入天堂。但这又和被人揪住领口大声告知“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王位继承人,你和拥护你的人都该死”不一样。
死去的侍卫是七年前陪她去法国那批,每个人她都甜甜地叫过一声“叔叔”。她的剑术是被这群侍卫一个个磨练出来的,自己编了芭蕾舞也会跳给他们看,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打拍子,这群家伙明明不懂舞蹈,可每次看完都会笑着大喊:“咱们公主真棒。”
他们都不在了。安娜闭上眼睛,靠在克里斯托弗怀里,觉得身子有些冷。
“别想太多,我们快到家了。”克里斯托弗安抚着怀里的女孩,也许这个时候该换个话题,他想。拿过安娜手中的黑布,他无奈摇摇头,“没想到你对雪的阴影那么大。七年了,还没有好。”
“恐怕一辈子都好不了。”睁眼,蜷在克里斯托弗怀里笑笑,“现在一见到下雪就浑身冒冷汗。真可惜,还记得时候我很喜欢堆雪人来着……”
“我很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去北山。”克里斯托弗的手臂紧了紧,“你是公主,干嘛去北山乱跑。而且当时你只有六岁。”
“忘了。”她努力回忆七年前发生的事,“好像是给一个姐姐找圣诞礼物。具体的记不清了。”
克里斯托弗有些心疼,现在的安娜是他平时见不到的。往日安娜总是一副乐观活泼的模样,对新奇的事物充满好奇,还经常和他斗嘴,从未像今天这样虚弱疲惫。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忘了就忘了吧。你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担心。驯鹿笨蛋送你回城堡。”
“嗯。”她回了一个单音节,随后不再出声。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六岁那年的经历让她再也无法面对冰雪,每当面对铺天盖地的冰雪,她都会像个惊慌失措的兽蜷缩在原地,抱着脑袋不敢动弹。这在旁人看来是个很奇怪的病症,但其实很好解释。每个人都会惧怕时候伤害过自己的东西,被蛇咬的孩子会一直怕蛇,被狗吓到的孩子长大不敢养狗,那就像伴随一生的鬼魅,成为我们无法改善的缺点。
所以她只能蒙住双眼,被克里斯托弗搂在怀里度过北山,绕路来到东郊森林。
安娜可以永远不去北山,可阿伦黛尔作为北欧国家每年至少有三个月漫长的雪季,她该如何在自己的家乡生活。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东郊的黄金矿洞内,数十个工人正挥舞着铁锹开采黄金矿。
一身蓝色长裙的金发少女站在洞口,由于戴着白色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艾莎,我们进去。”丹宁公爵举着火把对蓝衣少女说。
“这不过是个快要枯竭的金矿洞。”艾莎轻声说,“老师为何带我来这里。”
丹宁公爵回看艾莎一眼,继续前行。艾莎也识趣地不再问,跟着丹宁公爵来到矿洞深处。
拐了七八个弯后,火把的光芒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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