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头打开,一瓶给她,一瓶自己喝。
酒不算烈,入喉时他却仍是龇了龇牙。
赵姮闭了下眼,那一口酒下去,五脏六腑全烧起来,在那一刻她无暇去思考。这份灼烧感叫人眷恋,她又喝了一口。
缓过劲来,她问:“哪来的酒?”
周扬解开装花生米的塑料袋说:“下午刚好批了一箱准备过年喝,还没来得及搬回家,刚从车里拿的。”
他将打开的塑料袋移过去些:“花生米菜场买的,准备晚上下酒。吃点。”
赵姮吃了一粒。花生米焦香脆爽,花生衣外还裹着几粒盐,咸香味在嘴里化开,软化了白酒的烈。
手电筒的光没那么强,眼前的事物都在赵姮眼中淡化了。她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问:“你怎么会在这?”
周扬说:“我来找水壶,温经理女儿的那个粉红色水壶。”
起初他没想找,傍晚他买完酒时,温经理刚好来电,跟他说小闺女已火化,他过年就呆老家了。他说完哽咽,在电话里恸哭许久。
周扬忽然想起他见到温经理小闺女最后一面时,那小丫头两手扶着书包肩带,没见拿水壶。
显然水壶是落在了华万新城。他赶到这,在卧室飘窗角落找到水壶,然后就听见了踹门声,以及
周扬捡了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道:“明天我把水壶给他寄回去。”
赵姮沉默片刻,接着又喝一口酒,问:“这房子你也没法再装修了是吗?”
“嗯。”周扬道。
装修公司老板跑路,底下的人都拿不到钱,谁都不会白干活,赵姮心里有数。
她笑了下,咬开一粒花生米,问道:“你过年不回老家,亲戚都在这里?”
周扬摇头,“不在。”
“那你不回家?”
周扬平静如水地说:“家里没人了,就我一个,哪都是家。”
“哦。”赵姮愣了愣。
两人都不再说话,喝着酒,吃着花生米,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会,赵姮才说:“放首歌听听吧。”
“你想听什么?”
“随便就那首,我之前听你手机里放过的歌。”
“什么歌?”
“一个女孩唱的,小饭店里也放过这歌。”赵姮没记住歌词,她哼出一句调。
“知道了。”周扬将歌放出来,道,“这歌也是我之前从小饭店里听来的。”
“很好听。”赵姮说。
周扬看了她一眼,将歌设置成单曲循环。
赵姮盘腿坐着,头低在那,时不时捡一粒花生米吃。她的头发垂散下来,周扬看见她的发丝已经沾上墙灰,他灌一口酒,盯着她的额头看。
装修中的房子脏得无处下脚,赵姮知道。换做从前,她是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羊绒大衣的。
她只在喝酒时抬一下头,其余时候她都盯着地上的花生米看。
歌声悠悠荡荡,她渐渐头晕目眩,视线变得模糊。
周扬在她抬头的瞬间,捕捉到她双眼,他手里捻着一粒花生米,直到盐粒被他一颗颗地剥落下来,他才问:“你怎么了?”
赵姮顿了顿。
这一顿有些漫长,她到底没有开口,直到下一刻,黑暗来袭,歌声消失。
周扬的手机没电了。
他拾起手机,忽然听到对面的人轻柔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特别羡慕我妹妹,她从来不会也不愿意顾忌别人,她可以随便给家里客人摆脸色,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想骂人就骂人,我从没见过像她这样随心所欲的人。”
周扬双眼还未适应黑暗,他看不清对方,但他能感受到这人就在她半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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