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真的是太年幼了。
在她天花痊愈之后,似乎是找到了一个看待这个世界的新角度新方法,不再对任何人有情,而是用一种看待货物和工具的方法评断人的价值。
她才六岁,或许天生骨头里就是无情种。
再给她十年,她足以长成一位精于权谋的无情女子,在这宫廷之中翻云覆雨。何况她有天生的优势,她是皇帝的女儿,无论犯了什么错都可以被原谅。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现在瑶光弱小到连身边的宫人都是别人的安排,所以只能通过姜后的手去除掉曜和宫。
她无奈之下更是愤怒,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面前的这个女人过去的二十多年似乎只是一个娇惯坏的千金小姐,只会一味的撒娇撒痴,一旦遇见点过不去的槛就是以势压人,若遇见什么厉害的,便整个人都弱气下去。
这么一个草包!
瑶光不禁想到,也不知道她的外祖父,当朝一品太师大人,是来的怎么样的算计敢把这个女人摆在皇后的位置上。你把她推上去,她自己都坐不稳。
只是如今她怎么能够和姜后翻脸,耐着性子轻声道:“儿臣哪会让母后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儿臣想母后膝下无子,不如将宣妃贬斥为庶人,到时候自然可以将萧俨抚养在母后膝下。”
“你父皇宠爱宣妃至极,哪里会贬斥她?”姜后不认可瑶光的说法,摇头道:“若是早能让她废为庶人,本宫何必再费那么多心思。宣妃为人谨慎,曜和宫门户又严——”
“就算是铁桶,也会有打不严的裂缝,”瑶光说到这里,忽然道:“近来儿臣跟着教养嬷嬷读书,读到《资治通鉴》中有一段故事,儿臣想背给母后听。”
姜后见总算不用说这件事了,舒了一口气道:“瑶光聪慧,快背来吧。”
瑶光负手而立,认真道:“《汉纪十四》中,征和元年,是时,方士及诸神巫多聚京师,率皆左道惑众,变幻无所不为。女巫往来宫中,教美人度厄,每屋辄埋木人祭祀之。因妒忌恚詈,更相告讦,以为祝诅上,无道。上怒,所杀后宫延及大臣,死者数百人。上心既以为疑,尝昼寝,梦木人数千持杖欲击上,上惊寤,因是体不平,遂苦忽忽善忘。江充自以与太子及卫氏有隙,见上年老,恐晏驾后为太子所诛,因是为奸,言上疾祟在巫蛊。于是上以充为使者,治巫蛊狱。充将胡巫掘地求偶人,捕蛊及夜祠c视鬼,染污令有处,辄收捕验治,烧铁钳灼,强服之。民转相诬以巫蛊,吏辄劾以为大逆无道;自京师c三辅连及郡c国,坐而死者前后数万人。”
她字字锋利,是可以借给姜后的刀刃。
她这样背完,笑道:“这不过是汉武帝巫蛊之祸中间最轻简的一处。”
瑶光说完这一句,又流利背道:“征和二年庚寅,春,正月,下贺狱,案验;父子死狱中,家族。闰月,诸邑公主c阳石公主及皇后弟子长平侯伉皆坐巫蛊诛。”
瑶光才六岁,这几百字是她背了三天才能流利至此,背完之后浅浅一笑,仿佛史书之中数万血光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口中笑谈,叫人毛骨悚然。
这时候的瑶光,还不懂宝剑藏锋的道理。
姜后打着哆嗦道:“你的意思是?”
瑶光认真道:“汉武帝何等威明,尚俱巫蛊,牵连之下太子与卫皇后,公主,长平侯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生天。何况一个简单的许家和宣妃?”
姜后想必是怕极了,连额头都在往下淌汗,看了左右见诸人都在殿外方才松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色厉内荏斥责瑶光道:“你乃堂堂帝姬,天潢贵胄,如何能生出这样的念头!巫蛊之祸牵连之广,万一败漏此罪何极!”
瑶光镇定站在原地,竟有几分萧屹的气质在:“母后竟不敢冒一冒风险吗,那么哪里来姜家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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