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刀尖已经划破了后背,沈望舒敏捷的往下一矮身,极力躲开心脏的位置。
“哎!青子!”
林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猛拉了陈青一把,那把匕首偏了半厘米,从脊椎到腰,歪歪斜斜,划了一道不太深的口子。
陈青剧烈挣扎,试图挣开来再去捅上一刀,林子看三爷的脸色已经变了,赶紧死搂着她,把人半夹半拽地控制住,往屋外拖。
李慕成攥的指节发青的拳头微微放松,眼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拉满血丝,腮帮子绷得像块石头,满嘴都是血味儿。
一口气憋闷在喉咙里来回震荡,他握紧拳头,狠狠砸了胸口两下。
胸腔里像个破旧的风匣子,一呼一吸都带着刀刮似的疼,继而偏过头咽下一口血沫子,缓缓吐了口气。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撞碎了,哗啦啦碎成满地冰渣子。
“啊,啊!”小木刚缓过来,看见血,大声喊叫起来,“啊——!”
尖叫声穿透了整间屋子,李慕成愣了一下,终于看出这个孩子不正常的地方。
他脖子上浮现出一圈青紫色的指痕,两只眼睛空洞的,毫无焦点地望向前方,手脚蜷缩在一起,叫喊声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凄厉。
活像个被按进油锅里煎熬的小鬼。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病?
沈望舒顾不得疼,手脚并用爬过去,把因为惊吓而浑身抽搐的孩子揉进怀里。
“不怕,没事了,”她把他胡乱挥舞的小手攥住,防止他抓伤自己,轻缓的用脸颊蹭他的额头,喉咙里低低的c颤抖的哼着什么歌。
慢慢的,那尖叫声越来越低,小木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像只被捋顺了毛的小狗,呜咽着睡着了。
屋子里再度安静下来,李慕成半边身子都麻了,伸手掏出烟来,连拨了好几次打火机都没打着,这才发现手抖得吓人。
握枪的时候没抖过,杀人的时候没抖过,点个烟抖成这德行,啧,李慕成,你可真行。
他一把把打火机和烟扔在床上,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头发呆。
沈望舒在低声哼一首什么曲子,格外安抚人心,三爷听过这曲子,在无数次生死一线的昏迷中,她总是唱给他听,把他从鬼门关硬拉回来。
他慢慢平静下来,垂着头看她的侧脸。
有一束光穿过她的面颊,他能看清那片皮肤上金色的细小的绒毛。
“他这是什么病?”李慕成轻声问。
“先天的,”她疲惫极了,脱力的慢慢把头依靠在他腿上,太累了,哪怕下一刻就天塌地陷也不在意了,“医生说是心理疾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后背有点冰凉的刺痛,沈望舒抖了一下。
“别动,”他用酒精棉给她背上的伤口消毒,好在不是太深,不用缝针,“为什么错过治疗时间?”
“那段时间,”她低头苦笑,过了很久才回答,“我在忙着给你办减刑,哪有时间带他治病。”
从死缓减到十五年,又从十五年减到十年,再往下减就不容易了,她一个人,带着个病孩子,变卖了一切能换成钱的东西,从舒适的大别墅,搬到动不动就停电的破筒子楼。
李慕成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很久,直到她把他的手掌拉下来,在掌心里亲了一下。
手掌的虎口上有块老茧,是握枪磨出来的,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
“你刚才,是不是怕我死了?”
热气儿烫着掌心,李慕成没有反驳。
“我不死,”她自顾自说下去,“你不让我死,我就不死。”
他叹了口气,觉得有点累。从前出生入死的时候,从来不觉得累,但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就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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