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扇掩住嘴角弧度,眼里的笑意却半点未遮。
戚乐遗憾:“你与我怕还归不去一类。”
开阳意味深长地盯了戚乐半晌,方才道:“是吗?”
戚乐微微垂眸半遮眼,她慢条斯理说:“我知大人心忧,也知大人心愁。只是人的喜好这东西,是最不讲道理的。有些事不喜欢,所以不做。有些事我喜欢,所以我做。”
“所以大人要的动机是我喜欢,大人要的理由,则是我憎恶。”
“这般,可有打消大人心中半分愁忧?”
秦破虏见戚乐表情淡淡,连在桌下拉扯了开阳君一把,压低声音道:“我和你说过的,戚先生的父母家人都死在吴国,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开阳君眼眸微动,他起身向戚乐歉然一礼:“是我冒犯。”
戚乐轻摇绢扇,轻笑道:“哪里,大人身负军政大责,警惕些也是应当。”
“只是”她抬眸直刺开阳君:“我为谢秦将军缅江知遇之恩,已还赠了吴国缅江和盟与镇军侯的性命。”
戚乐蓦地笑开:“在下自认恩怨两清,互不相欠,之所以愿住这里,不过全因秦将军。所以,若是大人再咄咄逼人——”
开阳君问:“戚先生便打算离开吗?”
戚乐似笑非笑:“若是大人再咄咄逼人——秦将军不赶人,哪怕她的师兄张牙舞爪地像只斗鸡,我也不会走。”她懒懒道:“我若是走了,秦将军未免也太过难堪。”
秦破虏闻言噗哧笑出了声,她对开阳君道:“戚先生可和你学府的那些个迂书生不同,她要有趣多了!”
“师兄,我是肯定不会赶走戚先生的,她于我有恩。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总归陛下已经应允,你也不能违了王令不是?”
戚乐闻言含笑不语,开阳君只得叹息。
“你可真喜欢她。”
秦破虏不解:“为什么不喜欢?”她笑道:“师兄吃瘪可太难见了。”
开阳君轻微摇头,他知道秦破虏一旦做了决定,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戚乐与秦破虏相处的时日过久,因着书信路遥,开阳君察觉的也太迟。或许这其中就有着这位自称“戚乐”的谋士手笔在内——秦破虏重情,缅江惨败加上镇军侯的性命,确实够换她的信任了。
这顿茶喝得,大约除了秦破虏外,另两人尝到的都不是凉茶的甘味。
一盏茶后,开阳君起身告辞,秦破虏起身送客。
走至廊下,她忍不住道:“师兄,明明我都与你说了,你怎么对戚先生还是这般态度。若她是间谍,光凭她牺牲了三千吴兵与镇军侯,吴王与忠国公都不会放过她吧?”
开阳君道:“三千吴兵与吴王而言,不过朱笔一批。至于镇军侯”他温柔笑了笑,语气漠然:“他在吴王处怕是连朱笔都够不上格。忠国公到是勉强够了,但他又能影响吴王什么?”
“吴王越质鸣戈,他是果决到能借一局斩兄囚父的称孤道寡者。若说真有谁能影响他,也该是月迷踪。”开阳君眸光微沉,“三千人命与镇军侯,哪怕是这场城下之盟,我想他都给的起。”
秦破虏闻言先是懵了片刻,等她想明白了开阳君的言下之意,不免尤为讶然:“师兄你c你是觉着戚先生是月迷踪?她自己画了一个局,然后再刻意破解救我?”
她蹬圆了眼,忍不住哈哈大笑:“唯有这事绝不可能!”
秦破虏认真道:“戚先生在我帐中为我谋划之时,月迷踪也在谋对策。”
“我于缅江败的那一仗,一直都是她们俩在暗中交锋。”秦破虏问开阳君,“师兄我且问你,你能做到吗?一方为吴谋策攻周,一方为周攻吴。两者同时,皆为至狠至杀之策。”
“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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