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长街因为刘婶子的死此时街上几乎没有看热闹的平民庶人,空荡荡的,只剩下守护着长街上唯一的那一座高堂华屋里传出的阵阵欢声笑语和歌舞升平之声铠甲森严的卫士。
在街道一头,芈凰看着养由基他们把刘婶的尸体从灰坑填埋场的垃圾堆中翻找了出来。
此时的她一身棉麻旧裙都是血色,血肉翻卷,森森白骨可见,浑身上下还沾着各种脏物,和那些垃圾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司琴不忍芈凰再看挡在她的身前,“太女别再看了,小心伤了身子。”
芈凰却推开她,弯下腰亲自将刘婶身上的那些脏物一点点拨掉,命司琴找来一块白幡,盖在刘婶的身上,看着刘婶那双狰狞的眼,直直望着她,一滴晶莹的液体无声地滴落在刘婶的脸上,仿佛到死还在听她说着,“你们还我的儿子!”
“还我的儿子!”
……
当年她也多么希望也有这样一个母亲对年仅七岁的她不离不弃,可是如今即使贵为太女的她,重活一世,依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还是一个任意贱踏他人的世间。
司琴说道,“太女,让刘婶安息吧!”
“把刘婶带回东宫厚葬!”
轻轻为刘婶阖上那双永不暝目的眼说道,芈凰抬头安静地看着不远处若敖氏的府邸,默然地起身向那边一步步走过去。
所有的凰羽卫沉默地跟上。
若敖府的大门上,小正子上前,负责迎客的二房管家闻讯快速走出,恭敬地将她往里面延请,还命人抬来软轿,一脸讨好地笑问道,“太女也是来庆贺公子封爵的大喜吧,令尹大人和夫人早有吩咐,若是太女来了,就直接进去!”
“不过太女府中设宴,不宜带这么多侍卫,更不宜带刀剑。”
管家还有想要所有凰羽卫解下兵器留在府外,可是养由基却虎目一瞪,看着他。
他立即噤声。
芈凰没有说话,默然地看着侍从快速地抬着软轿跪在她的面前,拒绝了软轿,举步走上曲折的景观长廊。
这不是芈凰第一次来。
可是每一次来到若敖氏的府邸,都会惊叹于这座府邸三百年来沉淀的奢华,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和睥睨,就像这府邸中住着的每一个人看着其他人的眼神,彰显着它身为楚国顶级门阀世家的非凡之处。
只见沿途都是红衣金甲的若敖六部,脚踩高级牛皮皂靴,手持锋利长戟护卫着这座百年华府的无上尊严,不容侵犯。
管家在前带着路向远处假山石榭后面的楚忠堂而去。
园中香气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美景美人交相映照,说不尽这乱世权贵风流,道不尽天家气度高华,远处广场上美姬齐舞,乐师齐奏,时时雅乐声喧,透过那些殿宇,水榭,楼阁,回廊,花树,远远传来。
唱响繁华永盛的曲调。
芈凰看着淡淡乌云笼罩下的楚忠堂,琉璃金瓦,门庭气派,肃穆庄严,投下道道令人心生敬畏的暗影,每一个路过的侍女侍卫皆向着这边躬身行礼,一派气度俨然,仿若郢都王城里的第二座渚宫,赫赫生威,俯视下界芸芸众生如蝼蚁。
她目光微眯地用力仰望着高悬在大殿门前的“楚忠堂”三个遒劲的大字,乃是当年武王御笔亲提,下面刻着的“忠我大楚,世代贤良”的八个大字,更像是免死金牌悬于头上。
不禁眼底一沉。
堂中,只见为了庆贺若敖子琰大胜陈军的初战大捷,令尹子般在楚忠堂大摆宴席,大宴群臣。
整个郢都数的上号的氏家大族,朝庭重臣,名门贵妇,千金小姐,贵族公子,怕是都齐聚在这一堂内外,簇拥着坐在最上首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儒雅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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