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破皮肤的雄狮就是表哥费里克斯了。
他们没有回来,只是像离家前那样与我对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笑,好像在说傻丫头,你终于认得我了。这时候的他,就像以前帮我打完架后用力又不失温柔的揉着我的头时那样轻轻的微笑,当年,他总是在我面前努力端起做哥哥的架子,却在有人欺负我的时候第一个冲出去与人拼个你死我活,却忘了自己也与我一样只是个ròu球般大小的幼狮。
我们在同一个身体里孕育成熟,在同一片天空下嬉笑玩闹,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同胞兄妹。
这时候,我多想跑过去与他相拥,像童年时那样抱成一团,但哥哥没有等我,在短暂的相视后,他平静而坚定的转过身,与他的同伴向远处走去。
我的欣喜和惊讶全凝固在脸上。
想不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更想不到再见面时,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也没有对往事的诉说,有的,只是远远的一瞥,遥遥相望,有的,只是与当年一样从容又意无反顾的背影。
再相遇时,我已是儿女成群,而他已是威猛的狮王。
那快乐无忧的童年生活早已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们都有了各自的使命,有了各自想守护的东西,他比我更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比我想的开,所以他走了,还是那样毫无牵挂的干脆的走了。
只留下我站在山坡的最高处,像几年前一样,默默的忧伤的目送着他。我的哥哥。
第三卷 第四章、身后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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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走了的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许多往事就像沉积在头,在我这条生命的河流之中默默的占据着自己的位置,它们有的体积庞大,有的又小如沙粒,有的只是贝壳而已,虽然从河流的表面已经看不出什么,但我知道它们一直在那里,影响着我的xìng格和方向,彰显着它们的存在,有了它们,才有了现在的我,有了我那条时而湍急时而缓和,时而激涨时而平稳的生命的河流。
它们在我激情澎湃的时候总是消失不见,无影无踪,却在我刚刚平静安稳的时候悄悄露面,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事实,我只能平静的接受它们带给我的或甜蜜或苦涩的感觉,把它当成一种享受,因为它们已经是过去式了,已经被我远远的抛在了后面。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有的时候,往事会和现实重叠,在你最没有准备的时候,就像哥哥,就像......当这些事情毫无预兆的降临在我面前的时候,机警如我,也判定不了这样的决定对于我,对于整个家族是契机还是又一个灾难的种子。
我,又接受了一个别人的孩子。
当我被讪讪的棋封带到那里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是一大一小两只雌狮,一看就是母女,两人都是身形消瘦干枯,神色憔悴,母亲已经站立不住,趴在地上,这两个人我应该都不认识,于是我回头责怪的瞪了心软的棋封一眼,我们什么时候接纳过流浪的雌狮?更别说在这种非常时期了。
棋封没有反驳,只是默默而坚定的带着我向前走,我虽然烦躁,但毕竟是棋封,只能狐疑的跟过去一看究竟。
听到脚步声,瑟缩在一起的母女俩抬起头,向我们看来,这一看我立刻如遭电击,呆立当场。那只雌狮毛发凌乱,但我还是清晰的看到了她的相貌,她只有半张脸。
世事难料,原以为已是永别,想不到还有相见的这一天,我看着她那张残缺的脸,当年鲜血喷涌白骨森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以为她死了,谁知她不但活了下来,还生下了孩子,真是不简单,这样的伤都不能要你的命吗,莎丽?
我走到这个奄奄一息的昔日对手面前,压下心中的不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屑一顾,可见她离开狮群后过的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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