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自制黄片子与越战剪影的混合。营房里坐满了来看电影的陆战队队员,他们毫无顾忌地为银幕上充斥着的屠杀场面而欢呼。当看到一群陆战队队员冲向越共的碉堡时,他们更是激动万分。突然,银幕上的猛烈火力变成了暧昧的xìng爱力量,营房里的气氛从刚才戏剧xìng的战争狂怒急转为一片寂静。但几秒钟后,营房里沸腾起来,陆战队队员因为那个业余电影创作者避开了审查机构的耳目,给他们带来了这段精彩的表演而兴高采烈。这是继屠杀场面后又一出人意料的场面!但这场激动并没持续多久。从老婆那儿收到这盘录像带的老兄,发现银幕上被cāo的那个女人有点不对劲儿。他觉得在她屁股上面的那颗黑痣或是她呻吟的方式有点儿熟悉,而当那女人扭过头来走向摄影机时,他发现那女人竟然是她老婆,那个男人就是他们的邻居。于是他大叫:“那是我老婆!cāo我老婆的是我的邻居,那个该死的王八蛋!”其他锅盖头刚开始时只是哄堂大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叫个不停,最后竟然大哭起来。这时大家才意识到那真是他老婆。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赶紧关掉了录像机。那是昨晚的事儿,但今晚我的战友们还想再看看那段录像。为什么不看呢,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位老兄已经受到伤害。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亲眼目睹这种不忠的画面呢,总之得让那位可怜的仁兄滚到一边儿去。他现在待在集合伤员的队伍里,接受防自杀的巡视。一旦医生认为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他就可以坐上紧急救护的飞机回国了。他就可以他妈的离开这该死的沙漠了。
我从步qiāng的qiāng栓连动座上取下撞针,把它当成牙签放进嘴里。我用舌头将针尖挑起摩擦着牙齿,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轻轻敲击着一块易碎的玻璃。
防自杀巡视这个字眼儿老让我想起我的姐姐。在她自杀过好几次后,我才懂得什么叫自杀。她第一次自杀时,我大概在12~14岁之间。当时她被送进一家精神病院里待了很久[那地方名叫“好运气”(Serendipity),所以我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才知道那是一家精神病院]。经过几次家庭会议后,她又回到家里过正常的家庭生活。就像精神病医生说的那样,她的病情有了通常的进展。当然,我姐姐并不正常,之后的很多年里她都一直试图杀死自己。直到现在,我们偶尔还会发现她待在房间的角落里,手里拿着安眠yào片所以总的来说,我们应该明白,她并不是真的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大喊着挣扎以求得到解救。因为她只是个女人,一个待在角落里试图吃yào自杀的女人。但情况还是老样子然后她就被送进了有梦幻般的名字,像是瘾君子应该待的精神病院,比如“好运气”这样的地方。
我喜欢到那些精神病院去探视姐姐。通常这些医院都坐落在内华达山脉(Sierra Nevada)的山脚下。这座连绵起伏的山脉树木茂密,山下是大雪融化后形成的纵横jiāo错的河流。老妈开车搭着我沿着萨克拉门托山谷(Sacrcomnto Valley)爬行,然后离开烟雾缭绕着的高速公路,缓缓行驶在一条弯弯曲曲的乡村公路上。公路两旁浓密的树荫遮住了阳光,让公路上的沥青路面寒气袭人。路上的急转弯不时地让我眼前出现一条条湍急的河流,令我头晕目眩。所以等我们到达医院时,我已经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到了那儿以后,我们先要在一间等候室里等候,然后到更里面的一间等候室里等待,最后才能走进在最里面的探访室。很快,姐姐便出来了。她穿着一件我认为是长袍的衣裳。不过,我肯定医院给这种服装起了个更恰当的名字。然后,我们三个便坐下来开始聊天。我哥哥没法来探视,因为他随部队驻扎在别的地方。老爸、老妈不许妹妹来探视,他们担心她会被医院里的情景吓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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