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1991年11月退伍后,继续和我们一起在营房里住了六个星期。每顿饭都是由我们从食堂里给他买,给他时间擦拭自己曾经用过的武器。他还训练了几个刚来不久的队员,教他们怎样瞄准和伪装。他甚至还和我们一起到战场上去过一次。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儿,因为当时我是观察狙击队队长,行动中出现了任何差错,我都会被关禁闭。还好那次行动很顺利。特洛伊也在这次行动中进行了他最后的沙漠行军,最后一次用狙击步qiāng开火。
我望着特洛伊的母亲被他儿时的伙伴扶进轿车里。她一直将军旗紧紧地攫在胸前。来到密歇根州的格林维尔,让我更加懂得了特洛伊对海军陆战队的爱。这座城市完全就是个工业发展失败的例证。这里一片白茫茫的,充斥着酒味和宗教的气息。我想这样的印象是由我在这里见到的那些人所造成的。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在哀悼一个与他们一样的人。我不能告诉他们特洛伊在多年前就已经不再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让他们知道真相却还要继续为他哀悼,这样做显得我太无情了。
葬礼完了之后,特洛伊的家人在附近的一个叫“狮群”(Lions)或是“祝你好运”(Kiwanis)的俱乐部举办葬礼晚宴。去的路上,我们几个在一家酒店前停下,买了些啤酒和几瓶威士忌。还没走到晚餐大厅,这些酒就全被我们喝光了。晚餐上的老人们显得很激动,因为他们身边有一群年轻的戴着部队肩章的战士。他们说了不少奉承话,夸奖我们的军服、我们的举止以及我们在上次战争中怎样英勇作战。
那几个后备役军人也在大厅里。当他们的中士走到阿迪克斯旁边,问他的勋表来得是否正当时,我们两帮人之间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一等兵,你看起来太年轻了,不像是有资格得到战斗勋章的人。我敢打赌你在沙特的时候肯定是在新兵训练营里。知道戴上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勋表是要受军事处罚的吗?”
特洛伊的葬礼:无言的悲伤(3)
阿迪克斯说:“老兄,你他妈离我的战斗勋章远点儿。我可没在你胸前看到什么奖章或是勋表。我在沙漠里拼死作战时,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后方的军需储备中心干什么呢。”
“陆战队队员,我要回总部好好查查你的档案。我可不在乎你是不是个现役军人。我是一名中士,而你连个军衔都没有,你得尊重我。”
“我他妈会尊重你的,我要拿拳头来揍你的屁股。”
罗杰是我们几个里军衔最高的,是名中士。这时他过来给我们撑腰。他告诉那个可爱的后备役军人,除非他想在自己的老家被狠狠地揍一顿,否则他和他的手下最好他妈的赶快从这儿滚出去。所以他们每人抓了一片蛋糕,灰溜溜地从大厅的后门走了出去。
葬礼宴会结束后,我们到利萨的父母家和特洛伊高中时的朋友一起参加聚会。他们都是很不错的家伙,和我们多数人同岁。对于一位认识多年的朋友从部队回来后不久就离开人世,他们感到很伤心。我们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因为特洛伊虽然不喜欢格林维尔这个地方,但他喜欢这里的朋友。而在部队里,一等兵们除了用步qiāngshè击以外,还会花大量时间对其他人讲述自己入伍前的平民生活、在老家的朋友等,虽然他们本来应该将一切忘掉。
特洛伊回家后的几个月里,曾经对他的朋友们谈起过我们。所以我们很快就进入了愉快的jiāo谈,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彼此多年。他们非常感激我们在海外为国效力,这让我们觉得很尴尬。他们叙述着特洛伊跟他们讲过的战事。这时我们才发现在他们所听到的故事里,特洛伊将我们塑造成了英雄式的人物,因为对他来说,我们就是英雄。此刻为了特洛伊的离去,我觉得无比悲伤。真正的朋友,就是那些从战场上回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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