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替她爹赎罪,做些善缘,为什么?
樊秉宽见他凝眉不语,急乎乎的问:「难以置信吧?她真的长大了是不是?」
夏天擎只能点头,按往例她应该会等着告诉他这些事,但没有,他竟被她忽略了。
接下来,樊秉宽的话更让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难道樊芷瑜发现他想藉由娶她来打击樊秉宽的复仇大计?怎么可能?
「你这几日是跟她说了什么?她竟然跟我说不想那么早成亲,而且不想嫁给你。从小眼睛就只看着你的丫头,怎么突然就说不嫁了?」樊秉宽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来。
见夏天擎也答不出来,樊秉宽只能回归正事,听夏天擎提及何定羲对他的信任度不足,先前写那摺子也是想测测他能帮上多少,但摺子毁了,连内容也没看到,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摺子是被雪儿毁的吧?唉,真是。」樊秉宽头疼了,只是,念头一转,毁了也是好,至少定国公的反间计能拖延些时间,他答应女儿做些好事,这也算一件吧。
他看着静静等候他指示的养子,「这事我会跟国公爷禀报的,你就继续跟何定羲来往,展现你的诚意。」
「爹,何大人不是傻子,他知道我是有目的接近他,但他也明白的告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有信心能改变我。」这一席话的确是何定羲所言。
樊秉宽觉得矛盾,他畏惧定国公的势力,但又答应女儿要变好,可是万一定国公知道他有异心,极可能会对他们一家人不利……
唯一庆幸的是,芷瑜开医馆的事,定国公应当不会有过多干涉或意见,他在乎的是权势财富,这等芝麻小事还入不了他的眼。
「你看着办吧,芷瑜希望我能做好事,你是她最在乎的人,她也不想你做坏事,可是如何能不激怒定国公,这事我们都想想吧,我……不想让芷瑜失望。」说到后来,樊秉宽愁容满面的喃喃自语。
此时,管事来报,晚膳已备好。
「小姐那边呢?」
「小姐不饿说晚点吃,但要老爷跟少爷别担心,她会用餐。」
樊秉宽点点头,与夏天擎移身到厅堂,两人各有心事,静静用完餐即各自回院落。
夏天擎终于不必维持脸上的沉静,黑阵浮现戾色,某些无法分辨的紊乱情绪闷闷的充塞在胸臆间,还带了点难以厘清的怒火。
樊秉宽在害死他施府百条人命后,突然想变好人了?这算什么?杀人放火后做几件好事就想当好人,一笔勾销?这一切改变就只因为樊芷瑜那些话?
他的脚像有自我意识的迳自沿着青石小径,越过亭台楼阁直至西晴院。
纪香跟苏玉正在庭院里,一见到他,急急行礼,并告知主子在书房。
他点点头,走进门半开的书房里,就见樊芷瑜埋首桌前专心的在写什么。这个书房与他的有一模一样的格局与摆饰,不同的就是那两面高高的书墙,一本本书籍都是他为她买来的。
他举步走近,她仍低头写字。她很美,秀丽的眉微拧,肤若凝脂,粉唇微抿……陡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打量她的面容,夏天擎感到不自在,连忙收回目光,唤了一声,「正瑜。」
她一愣,飞快抬头就见他已站在桌前,也是,只有他跟爹可以自由进入她的宅院,但他怎么来了?
对了,一定是今天的事也传到他耳里了,她连忙起身,「天擎哥哥,如果是今日仁文堂的事,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包括,你不想嫁给我的事?」
她脸色一白,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我、我在短短的时间内病了两场,对人生有些了悟,我也看了很多杂书,懂了不少事,一对夫妻贵在相知相爱相守,然而,哥哥对我应该只有兄妹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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