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茂小声问道:“殿下为何如此肯定?按常理,咱们攻占了城池,官兵出动应该来收复失地的,却要绕去澧州?”
张承宗悄悄说道:“侯兄理应有所耳闻,殿下以前在伪朝当过官,对官场的门道颇有些了解。他认为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官兵要对付咱们,多半会先经过兵部;不过澧州是个特别的地方,华阳王府是官员们必救之地。于是前阵子殿下下令沿澧水以东四处征用船只,做出要攻打澧州的样子……这不九溪卫出乎意外地快速出动,殿下便认为是去澧州的。”
“原来是这么个理。”侯茂微微点头道,“只不过好像也冒险了点。”
就在这时,只见一顶轿子绕着校场往草棚过来,走近了,从轿子里走下来一个穿绿袍的老头,侯茂张承宗一看来的人是县衙里的王典史。
王典史走进草棚就忙着深深一拜,态度十分恭敬。这些当官的平时对侯茂这种“邪|教乱党”那是凶狠得很,此时却是一脸的讨好。侯茂对这王典史不太感冒,便坐着没动一副傲慢,不过言语上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张承宗站了起来回礼:“王典史这急急忙忙地过来,所为何事?”
“是这么回事……”王典史讨好地看了一眼没开口的侯茂。
“张大人下令叫咱们县衙的官吏办事,要铁、硫磺等矿产,还要打造兵器和纸甲,办事就得需要很多人力,而且许多矿场是官办,你们来了之后壮丁逃跑得很多,也需要补充劳力。咱们再堂上一合计,准备从各地抽丁服役。全县有人口总四千五百余户,其中准军户(预备)一千二百余户;咱们打算每五户抽一丁,需要工匠和壮丁,这样一来就能得到九百多口人。五户抽一的方式已经很轻了,不料几天了还是进展不大,官差派下去也无济于事。就像那个双溪里有几百户人口,竟然一个丁都没抽到。咱们没法,只好向张大人禀报,后来徐大人(老徐)让我来找侯百户和张百户,说是让你们设法去办。”
王典史见二人纳闷,又赶紧拜了拜:“只好来麻烦二位大人了。”
侯茂终于开口道:“咱们不是管兵的么?这档子是为何让咱们去管……殿下的意思是派兵是镇压?”
张承宗沉吟片刻,说道:“恐怕是那样。”
“张百户要在这里训练军士,我也不太帮得上忙,这种事我去办好了,难不住我。”侯茂爽快地说。
张承宗点点头,又提醒道:“殿下一进县城就下令将领约束部下,咱们应该领会他不愿施|暴|政的意思。属下斗胆进言百户大人,尽量安抚百姓,避免屠戮。”
“我自有分寸。”侯茂说了一句,便出了草棚。
他在校场上点了两队人,让他们取了长短兵器带上出城去办事。随行的还有王典史和一个书吏、五六个衙役。那王典史的轿子是没法坐了,下了雨路也崎岖马也不好骑,一众人便步行去双溪里。
走了十几里路,衙役先去通知里正了。等侯茂等一众人马到了双溪里,便在一个村口见到了前来迎接的里正和一干百姓。附近的农户见来了官吏衙役和兵马,有的也远远地站在山坡上围观。
只见那里正是个中年汉子,也不顾路上的湿泥,当下就跪在路上见礼。王典史见他态度甚好,便站出来责骂:“衙门明明下了政令,要你们双溪里五户抽一丁到县里来,为何整整三天了连一个人也没见到?”
里正道:“大人恕罪,我已经四处通知乡民了,可人都不愿意来,我也是无计可施啊!”
侯茂抬起手制止王典史,开口道:“百姓决计不敢私自违抗官府,这事多半就是你的问题。”
里正忙道:“大人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教|唆百姓违抗官府啊!实在是百姓听说县城破、易了主,便不愿意去服徭役了。”
“你这是渎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