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晨钟扣响,众僧醒来,等候已久的无遮大会终于正式开始。
岳鼎本以为梦芸对这种论禅说道的事情不会感兴趣,哪知道对方居然兴致满满,一路催着他快点走。
询问个中原因,丫头便得意洋洋道:“丘师叔教了我三个用来吓唬人的方法,保证别人看了后,会觉得你佛法高深,我也要当一回受人敬仰的禅师。”
怎么又是二弟?他到底灌输了多少没用的知识给我的徒弟?
岳鼎有些庆幸梦芸拜入他的门下,而不是选丘离当师傅,否则一大一小两魔头联手,战斗力倍增,定会将六道教弄得鸡飞狗跳。
“他教了你哪三个方法?”有一种方法,岳鼎以二弟性格,肯定会用上。
“第一个方法是作两首诗,文采与禅意并存,先念第一首‘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等到他们一惊一乍了,再念第二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就知道有这么个方法,那么第二种呢?”
“第二种是茶禅。先让茶杯中倒映出青山绿树、蓝天白云,然后指着茶水说‘森罗万象,都在里边’,如果对方禅学不够,只是敬佩,没有反应的话就到此为止,如果对方有反应,必定是将茶水泼在地上,然后反问‘森罗万象,又在什么地方’,这个时候,我就可以摇头叹气说‘可惜了一杯茶’。”
“……这方法也挺耳熟的,貌似小时候,上学堂时曾听先生讲过,没想到二弟居然给记住了。唉,这份心思挪到学习上就好了,那么第三种呢?”
“第三种就有讲究了,来自《圆觉经》中‘修多罗教,如标月指。若复见月,了知所标,毕竟非月。一切如来种种言说,开示菩萨,亦复如是。’
简单的说,就是我向人请教,说自己不认识字,希望对方读佛经给我听。对方必然要反问‘您连字都不认识,如何能了解其中的真理’,于是我就可以回答说‘真理和文字是无关的,真理就好象天上的明月,而文字就好象你我的手指,手指可以指出明月的所在,却不是明月本身,看月也不一定非要透过手指。’”
岳鼎无语,既是惊愕于弟子的取巧和耍滑头,又对二弟教人耍滑头的小聪明而感到无奈。
这故事倒也耳熟,他在《楞严经》上也见过类似的内容——“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唯亡失月轮,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标指为明月故。”
意思是,有人用手指指示月亮,人们应该去看月亮,而不是手指。如果把手指当成了月亮,不只是没有找到月亮,而且丢失了手指,因为他把手指当成了月亮。
月亮是真理和智慧,佛所讲的教法,都是用来帮助众生悟到真理和智慧之月的手指,人们可以顺着手指的指向看到月亮,但手指肯定不是月亮,不要执着于手指就是月亮,那就本末倒置了。
他觉得要敲打一下,不能让弟子总往歪路上走,于是就问:“当一个人顿悟了,但就是说不出来,这种情况我们要怎么形容?”
梦芸想了想,答道:“像哑巴吃黄连。”
“那当一个人明明没有顿悟,但却说得有声有色,好像顿悟一样,那他像什么?”
梦芸不假思索道:“那自然是滥竽充数了。”
“明白就好。”
梦芸脑筋一转,顿时恍然,敢情师尊是在讽刺自己,她生气的鼓起了腮帮,用手拼命捶岳鼎的后背:“人家也是为了师尊好,弟子若是佛法高深,不正能托显出师尊的教导有方吗?”
“得,随便你吧,反正到时候别自称是我的徒弟就好了。”
岳鼎并非死板迂腐之辈,点到为止,年轻人做点荒唐事也没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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