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多了一丝讥讽之意:“那个女人……”
他冷哼道:“她男人原来就是干这个的,本来以为能保得平安,结果,他们完全就没搞懂,胡虏可不是人,至少不能用人的道理来衡量,有好处的时候,他们可以很热情,很豪爽,没好处翻脸的时候,他可不记得昔日的恩义,要不怎么说,是野蛮人呢?对他们好,还不及养条狗呢。”
“算了。”李十一循指瞥一眼,然后摆摆手。
那女子身上裹着他的大氅,呆呆的靠在枯树下,神情象死人一眼,眼神空洞无神,若不是身体还有轻微的颤动,说是死人也有人信。
“已经落难如此,他们想必也知道错了。身为小民,如同草芥一般,在乱世挣扎求存,原本就有很多不得已,在危难时刻,没人保护他们,又怎能怪罪他们不择手段呢?黄兄弟,你也不要太过苟责了。”
“嗯。”黄泽闷闷的应了一声,愤恨还未尽消,但心气却是平了。
的确,如果是青州人这么干,直接斥之为狼心狗肺,人人得而诛之并不为过,主公以国士之礼对待每一个人,就算不是每个人都能以国士报之,也没有道理倒戈相向!可幽州百姓……
不到幽州,就不知道他们有多苦。
一方面要忍受官府的压榨,刘虞素有爱民之名,但他爱的‘民’不是草民,而是豪强大户。幽州虽然远在边塞,但制度和大汉其他地方是一样的,舆论权都掌握在豪强世家手中,只要对他们优容,舆论就会清一色的偏向执政者。
所以,汉灵帝的名声才那么差。卖官鬻爵,那可是对世家豪强吃拿卡要,干出这种事的皇帝。名声能不差吗?
因此,幽州的草民虽然有个青天大老爷。但过的日子依然很悲催。而且,他们面对的威胁还不止这样。在边军裁撤之后,年年入寇的胡人就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虽然有公孙瓒这位白马将军马不停蹄的东征西讨,但幽州那么大,公孙瓒手下只有那么点兵,顾东就顾不得西,后来他又跑去冀州争天下了,幽州百姓还能有什么指望?
通胡,固然有鲜于辅、刘虞那种为了权势而通的,也有阎柔这种当奴隶当久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作,天生亲近胡人的贱骨头,但同样有许多人是被逼无奈,被世道和朝廷逼良为娼的去通胡。
很显然,这对夫妻就属于这种情况。
当胡人发现形势急转直下,开始为自身筹谋时,他们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这些可怜人,将其当做财产和牲畜来处置。
这些血泪背后蕴含着的故事和道理,确实耐人寻味。
“行了。别琢磨了,黄兄弟你又不打算去书院做教习,琢磨这些教化世人的大道理做什么?暂且记下这些事,回头报给蔡中郎。让他老人家想办法怎么总结道理,宣之于众吧。”
眼见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李十一拍拍年轻同僚的肩膀。朗声笑道:“按照原计划,咱们就在这里分开。沐兄去马城寻子龙将军,黄兄弟与某南下。去和文则将军汇合,受伤的兄弟赶回蓟县,将这里的情况报之与主公知道……”
“那这些人怎么办?”沐汪闻声走了过来,听完后,指着黑压压的人群问道。
“咱们只有七个人,有任务在身,还要照顾受伤的兄弟……”李十一越说声音越低,四下里都是胡骑在游走,放着不管,这些人也没处可逃,被抓住后,说不定还会因为今天这仗被报复,会很惨。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是个斥候队长,小小的校尉,武艺、智谋都不过中人之姿,又哪里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他摇摇头,叹口气道:“尽量多留点武器给他们,胡人的战马也留下,让他们自求多福吧。”
斥候们尽皆默然。
留给他们武器也没用,一盘散沙的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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