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中央的皇宫里传出撞钟声,表示官员入宫上朝的时辰到了。此刻二少府邸大门前,站了十来个下人,一字排开,神情如常,但若仔细看,不难发现每个人眼底都藏了焦急的神色。
远远的,从街道那头走来一个人影,藏蓝色衣衫,玳瑁扇在手,阳光反射得银面具分外刺眼。
年龄较小的小厮欢呼起来,其中一个飞快往府里跑,“二少回来了!”
阿阮停下绞手绢的动作,回头吩咐丫鬟,“快去把早饭热一热。”自己迫不及待赶到大门前,恰好接过骆成威递来的折扇。
机关完好无损,里头暗器未被触发。
阿阮神色恭敬,“二少用过早饭了吗?”
“在荆王府中吃了一些。”
主仆二人消失在街上看热闹的人群的目光里,连同那站了许久的十来个下人也只留下两个看门,其余一道踏进府中,将门关紧了。
直至走过垂花门,完全到了内院,阿阮脸色一沉,“你怎么就去到荆王府了?”
“疯子留我喝酒。”
阿阮还想说些什么,看骆成威卸去伪装一脸疲惫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责问,只向站在厅里候着的妇人说,“人没事,谨娘,你回后院看着罢。”
等闲杂人等各自走光了,阿阮亲自从丫鬟手中的托盘上端下粥和菜,“因你没回来,我们也没心思弄些什么,这点早饭你将就着吃。”
“多谢你,阿阮。”骆成威揉揉眉心,取了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荆王府的菜不合口味?”
“你明知我在他府中不会吃得下饭。”
“还用说,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了。昨夜也是宿在他府中吧?”
骆成威停了一停,却把话题拐了个方向,“婷葳如何了?”
“她?骨头硬着呢,”阿阮想起谨娘的回话,正要抱怨,脑中灵光一向,“莫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总算没白在王府里受罪一遭,”骆成威笑笑,咽下最后一口粥,“你怎么不吃?”
“看着你这样,我也没胃口吃了,”阿阮拣他对面的椅子靠着,给自己添了一碗饭,这才说道,“我不信你想不出理由来拒绝去荆王府受罪。”
“阿阮,”骆成威正色道,“眼下我只是将虎符归还,并因此得了个小官儿。就这样,他们还要派个高级杀手来盯着我,若不与楚敬乾混好一点,姐姐的事要如何进展呢?”
“别人尚且说得过去,只楚敬乾我不放心,”阿阮挣扎许久,还是叫出了那个称呼,“景烟,你真当自己能把过去一笔抹净么。”
“从骆成威诞生的那一刻起,萧景烟就已经死了。”骆成威将筷子放下,转身走了出去。
阿阮没有追上,只高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今日情况特殊,误了练功的时辰,本少现在补练去!”
阿阮沉思片刻,叫来了大丫鬟吩咐道,“传话下去,二少今日需专心练功,任何人来访都不接待。如果来者身份特殊,须得先征得罗管家的同意,再让管家亲来找二少。”
大丫鬟严肃了神色,领了命令弯腰告退。
湖面波光粼粼,没能柔化骆成威浑身上来越来越冷的气息,月洞内竹海哗哗作响,四周很是平静,启动的机关发出的响声成了唯一的噪音。
谨娘目送蓝衣公子一层一层消失在地道内,片刻后,亭子里的地砖复原如初。妇人抬首时双眼闪过锐利光芒,严密监视着整个后院的一草一木。
地道幽深狭长,火把只能映出脚下的路。前方黑洞洞一片,看不见丝毫亮光,人走在其中,很容易生出一种自己是孤魂野鬼的感觉来。
骆成威不懂姐姐生前走在这条道上是什么心情,他试图想象,然而脑内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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