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西方圣诞节。
幸福县火车站,凌晨零点零五分,东南军区直属第107轻型快速战斗团新兵二十名,在候车室静静等候着。
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奔赴其他战区的幸福县籍新兵。统一出发,抵达某大城市后进行分流,奔赴各个部队。
候车室里泾渭分明,107团的新兵像孔雀一般骄傲,因为他们穿的是没有挂任何标示的07式沙漠迷彩服,而其他新兵,穿的是青瓜皮,丑到极点的纯绿色老式作训服,看着更像是入狱,而不是入伍。
李牧知道,这是最后一批穿青瓜皮入役的新兵了,明年冬季征兵改成秋季征兵,所有入役新兵都会身着07式迷彩服,更好看。
寒风潇潇,火车站周边有山,有些雾气,在白炽灯的灯光下,灰蒙蒙一片。从有蜘蛛网的窗户往外看,也是一片灰蒙蒙。
家长们都聚拢在候车室门外,候车室门没有关,但是拉上隔离线,家长们不得进入,只能在门外相互挤着看自家孩子,心神不宁,不时的到小卖部买点水买点吃的,一个小时之内送过来两三趟,只怕孩子渴了饿了,再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站前的空地上停满了车,豪车就有二三十辆,另一侧,有大量的摩托车,全都是家长开过来的。也许只有这个时候,这些家长才第一次站在公平的位置上——你小孩当兵了,我小孩也当兵,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我小孩的部队比你小孩的部队更好。
新兵们都还嘻皮笑脸,完全还没意识到,这一去,至少两年没法和爹妈见面。
火车站办公室就在候车室里面的隔间里,可以说掌控着所有新兵命运的李牧和李啾啾,和其他几位带兵干部在里面抽烟吹牛。军衔最高的是武警中校,他要了三十多名新兵,全部都带到河北去。
武警中校是个很爽朗的西北汉子,指着李牧说,“小李团长,跟你们比,我们武警就是后娘养的。你那二十个兵,我是看着直流口水。”
李牧道,“你们内卫部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比机动师都是要舒服的,待遇也好。前些年,我们到某地驻训,住的机动师营房,单人床,专属柜桶,一个班一个房间,那环境是比宾馆都要好的。我们呢,牛大队,我们用的还是架子床,上下铺,一个排房住进去一个排。”
牛大队哈哈大笑,“这个不能这样来比较。武警部队有地方政府支持,毕竟是双重管理。性质上也不一样,你们野战部队啊,随时是准备拉出去,山脚野外一钻,是哪里都能过的。武警部队是没有这个的。”
说得是没错,陆军机动部队,就单兵来说,背包一打,上车就走,营房里的一切,都是可以扔下的。天为被地为床,枪在手,那是要走遍天下的。
空军某后勤部队的上尉一直含笑不语。
牛大队也没打算放过他,指着他说,“要说舒服,他们空军后勤的那才叫舒服。义务兵的津贴都比咱们的高。”
空军上尉呵呵笑,不回话,因为这是事实。相对来说,海军的待遇最好,其次是空军,最差的是陆军,陆军之中最差的是野战部队基层连队的义务兵,那叫一个惨,去年月津贴才三百零二块,去年底提的,六百零二。
伙食标准,也是陆军野战部队的最低。
吃得最差,拿得最少,干得最累,可以说是往死里折腾的,但有一点,是海空军甚至武警都不上的,论玩命,军中同僚也都会承认,陆军大头兵最敢玩命。接受的训练不一样。
牛大队同样也是清楚的,陆军大头兵接受的是一枪毙敌式的训练,武警部队像警察多一些,你不能上去就直接开枪怼了嫌疑人。说白了,武警部队一定程度上是执法不对。
陆军野战部队执法?
执个哪门子发,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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