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以为当自己被领养后,弟弟也会被别的家庭领养,从而组成一个新的家庭,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弟弟的人生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生活的环境,是只有刺鼻消炎水的病房,打交道的人,是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以及一群被世人避之不及的异类。
她开始自责,内疚,觉着当年分别时还好好的弟弟,如今却患有精神病,有很大程度上都是她的责任,当年要是死活不跟养母离开,哪怕是和弟弟在孤儿院里长大,可能情况就会完全不同。
自责和内疚过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呆了整整半天,做出了另一个重大决定,不再回米国,而是选择留下来照顾弟弟。
在她原本的计划中,是打算找到弟弟后,看到他长大成人,有了圆满的家庭之后,内心就能够满足。然后给予弟弟一定经济上的扶持,让对方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少点坎坷,此次的回国之行基本上就算圆满。
这也是沪市之行的飞机上,顾恒问她有没有考虑过呆在国内发展时,她没有给出答复的原因。
在她内心里,二十年的米国生涯,让她已经习惯了早餐吃牛奶面包的生活,她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也更贴近于米国,那里才是她更熟悉的地方
安静的听完乔西这段有点坎坷的人生经历,顾恒唏嘘不已。
按理说,乔西做出决定,最终选择留在国内,他应该庆幸,庆幸这位暂时不可或缺的管理人才,不会某一天就突然递上辞呈,收拾行囊回米国。
可乔西这段有点悲伤,让人感概万分的经历,却让他庆幸不起来,对于这个冷傲的铁娘子,多了一分理解和包容。
肖潇当年从湘市搬去浙省,都有过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更不用说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突然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面对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人,内心该有多少的惶恐和不安。
顾恒猜想,乔西的这种性格,多半也是在那时候养成的吗?因为害怕被欺负,就只能选择给自己裹上一层厚厚的伪装当成保护壳,久而久之,伪装也就成了本能,成了她真实的一部分。
或许,这个女人的内心里,还藏有更多的心事与秘密,当她不想对别人敞开的时候,就没人能够刺探到她最真实的一面。
顾恒有所好奇,却没去刺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随便窥探,并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沉默半晌之后,顾恒试探着开口问道:“j一sey,恕我多嘴问一句,你真的已经确定,找到的那个,是你弟弟?不是你找的私家侦探故意唬弄你?”
乔西轻轻摇头,说道:“我弟弟额头上有一道疤,是他小时候摔的,还有他头顶上有两个旋,这些我都找的私家侦探说起过,所以,我确认!”
“那你就没有想过带他会米国去治疗?毕竟在医学上的许多领域,米国相比起国内,应该会好很多吧?”
提这个问题的时候,顾恒承认,是带有点小私心的,他想确认下,乔西是不是真的已经确定留在国内。
一个能够为他所有的人才,他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帮她处理一些私人上的事情,比如说乔西今天还提起过的,让他帮忙找房子,找精神科医生之类的事。
但要是一个只把公司当成一个短暂落脚之地的女人,他出于道义,或许不会拒绝,但绝不可能上心。
这世上没谁是圣人,不求回报的无私付出,顾恒自问做不来,亲疏有别,这是人之常情。
“不用了,我弟弟的这种病,并不是完全靠科技就能治疗好的,医生也说过,他的病情不算是特别严重的那种,最合适的方式是慢慢疗养。去国外,面对一群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人,我怕反而不利于他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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