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七公主的事后,自从他不能再踏进城主府一步后,他整日犯愁,只差没愁白头了。
他按照镇边侯与他的约定,每隔十日就书信一封汇报一下城内的情形,不是镇边侯信不过万太守,是大部队要清楚城内的情况,好决定那二十几万百姓是部分回城,还是找险要地势安营扎寨。
若是能平安进城那是最好,毕竟留下百姓,就要留出兵士保护。
原就是十万北疆军对抗二十万胡军,如若再分出人,他们这仗胜算就更不多了。
可迁移全部边、台两城的百姓,别说万太守,就是镇边侯坐镇两城,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谁愿意舍弃产业远走他乡。
如今的这封信已经是周王来北疆后的第二封了。
万太守心如同猫抓一样,提起的笔放下,放下又提起。
他上一封信就没有如实道来,他想着父兄转移百姓的艰难,写好的信让他扔进了炭盆,而送去镇边侯手上的信只写了一切安好,城内百姓已经配合南迁。
他烦躁的不行,这一封总不能还那么写啊!
他提笔道:“要不如实告知了?”随即他摇摇头,这让他怎么写?写城内百姓十去九空,如今边、台已成空城?
可他要是真这样写了,他老子一定会问他做了什么?怎么做的?到那时他要如何回?难道回边、台两城被周王所夺,城中百姓信不过周王故主动离开?
万太守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此刻都能想到父兄得知真相时的着急,到时年迈的父亲一定会日夜兼程的往回赶。而兄长会因父亲的离开承受更重的压力。
不说其他,当说城内如今安好,他实在没必要如此折腾父兄。
他拿起笔,刷刷写道:“城内一切安好,百姓已去之一二……”他涂了一二改成了二三,待他觉得整封信无异样后,才有重新抄写了一份。
他装好信,如释重负般的瘫坐在椅子上,他一脸的愁苦,“陛下啊陛下,您怎么就派这样一个人来了呢?”
“太守,太守出大事了。”门外传来家将的声音。
万太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出去,推开屋门就见镇边侯府的家将一边跑,一边喊“太守,出大事了。”
万太守紧张道:“可是胡人打来了?”
家将听到万太守的话,表情瞬间僵住,他忙道:“不是,不是。是那个周王又搞出事了。”
万太守一个踉跄,“她又干了什么好事?”
家将喘着气道:“她在城门处张贴了一个告示,说户部尚书之子董世杰、庆王之子萧瑞德在边、台二城实施善举两日初见成效。朝廷为了宣扬这样的善举,故告知全城百姓。还让人在城门处喊,说善堂就在东大街,没有粮食的百姓可过去买粮,大饼两文一个,棉衣十文,有大夫免费坐诊。”
万太守满脑袋黑线,谁家善人如此大张旗鼓的,说是朝廷宣扬善人善举,可他们这些知情人,哪个不知周王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昧着良心道:“他们行的的确是善举,如今边、台两城快成空城,他们三人都功不可没。”
家将嘴角微抽,继续道:“不止这个,还有……”
万太守惊道:“还有?她还干了什么?”
家将道:“周王还让人查抄了两家城内的大户,说是查抄的钱粮全部充公赈济百姓,可咱们的人回来说那两家的古玩、字画全都拉去了城主府。”
万太守激动道:“她怎么敢,她就不怕激起民愤?”
家将呆立当场,随即道:“她估计是打的城内百姓不多,激不起民愤才这样干的。”
万太守……
他转身向屋内走去。
家将一脸莫名其妙的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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