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看上去似有还无,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心也就轩敞的很。
念及烟水色,就想起苏赫烟水色的长衫,于乍暖还寒中,他就像一场春雨之后迫不及待开放的杏花,清新,怡人,而那一头放浪不羁的披发,总是让兰猗感觉他该是个狂放的诗人,悠游的侠客,总无法把他与杀戮、阴谋这些词汇联系,但公输拓的话是该相信的。
公输拓已经起身。
兰猗忙问:“作何?”
公输拓一脸严肃:“苏赫要回瓦剌了,我安排下。”
兰猗明白所谓的安排下,其实就是暗杀的意思,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看着公输拓快走到门口了,她喊道:“那个图娜呢?”
公输拓晓得图娜是苏赫的妹妹,徐徐回头:“她若不碍事,就放过她吧,一个女人。”
如何不碍事呢,你去杀人家的哥哥,人家难道看着哥哥给人欺负么,换了是自己,兰猗想,一定会拼命的,所以图娜也很难活着回瓦剌,毕竟公输拓精于此道,暗杀过无数宇文佑的人,兰猗轻叹:“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公输拓重新折回,至她面前抬手摩挲着她的面颊,柔声道:“我明白,你不想杀来杀去的,如果我对苏赫仁慈,早晚有一天他会把刀横在我脖子上,因为他是宇文佑的朋友,虽然不是那种肝胆相照,但他们之间是互惠互利的。”
兰猗承受着他粗糙的大手带来的痒,知道他每天闻鸡起舞的练功,还知道他不看几页书不肯睡觉的习惯,兰猗觉着这样的人必然会成就大业,而自己作为他的妻子,怎能拖他的后腿,兰猗立即收起女人的母性情怀,仰头看公输拓:“杀苏赫,我来吧。”
公输拓凝滞了一会子,摇头:“我知道你会用毒会打穴,可是苏赫真的很厉害,你不是他的对手。”
兰猗是怀着其他心思的,所以坚持:“我知道金鹰金雀功夫厉害,且你最近还训练了很多影卫,可是你们习武之人有习武之人的弊端,比如太注重颜面,这种事还是我的旁门左道管用,让我试试。”
公输拓仍旧犹豫:“不行啊,儿子还小,离不开娘亲。”
他担心兰猗会有意外。
兰猗领会他的心意,也不再为此纠缠,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一天傍晚,兰猗偷偷溜出府门,独自策马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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