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汽车产业园,便远远看到有一排瓦房土屋,破败不堪,估计也没几家住户,所以林小冬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相对有些生气的姚进军家。
那是一排三间的瓦房,下了一天的雨,路泥泞不堪,车子下了石子路就没法往前开了,林小冬让车子停下,叫小丁在车上等着,自己则是步行过了去,等他顺着一溜脚印走到那瓦房前,两条裤管加皮鞋已经看不到本来的颜色了。
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哭泣声和一个男人低愤的骂声,林小冬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是姚进军家吗?”
一张肿胀的男人面孔显了出来,冷笑着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林小冬怔了一下,王芳也走了出来,拉了一把男人,强笑着说道:“林书记,您来了。”
“你就是姚进军吧?我是林小冬,特意过来看看你的。”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姚进军冷笑着说,他也是不久前才回来,并不知道情况。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是林书记帮忙你才被放回来的。”王芳扯了姚进军一下,说,“林书记,请进来吧。”
屋子里的光线很差,堂屋没有窗子,整个房子里似乎都有一股霉味,林小冬打量了一下,虽然不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但是除了一些自制的桌子凳子以外,真没有什么装饰的东西。
王芳拿了张矮凳过来,有些寒碜地说:“林书记,您请坐。”
林小冬也不管上面是不是脏,接过来一屁股坐下,姚进军明显对林小冬充满了敌意,他也不相信林小冬会这么好心,要知道自己这张脸就是在派出所里被打的。
林小冬坐定,道:“姚进军,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也知道了一些大概。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你执意上访,并不完全是为了钱,是吧?”
姚进军看着林小冬的眼睛,好半天才道:“你是第一个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的干部,也是第一个能坐在我们家跟我说话的干部,更是第一个一个人来的干部,你就不怕我发神经?”
姚进军说着,脸上露出了悲愤的神情来。
林小冬没有跟他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淡淡地说:“有人说你有神经病,不过我又不是对你不利的,为什么要怕?如果一个干部走访群众还怕这怕那的,只能证明这个干部有问题。”
姚进军的敌意似乎有所降低,道:“你来干什么?”
林小冬道:“我只是想听听你的诉求,但是我希望听到的是合理的诉求,而不是絮絮叨叨的哭诉,因为哭诉并没有意义。”
林小冬很同情姚进军一家的遭遇,所以才会说的这么直接。
姚进军显然没有被林小冬的话所打动,这几年来他所遭遇的不公实在太多太多,完全是一部血泪史,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倒是王芳先开了口:“林书记,我们家进军其实也不是乱提要求,就是想争一口气。您是不知道我们当年遭的罪,大半夜的一群人把我们绑起来,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被拆了,哭诉无门”
“行了,我又没死,哭什么?”姚进军粗暴地打断了王芳的话,“林书记应该也看到了,围墙里的就是汽车产业园,我想问的是,企业在哪里?自从这里被拆了,就没有建设过,给我们承诺的让我们进企业做工人也是打了水漂,这是政府不讲信用,为什么不给一个解释?”
林小冬不由肃然起敬,他真的没想到姚进军一直上访的居然不是为自己的个人利益,而是责问说好了的企业怎么根本就没有来过。
姚进军说完这句话,便定定地看着林小冬,冷笑着说道:“当官的都在捞政绩,哪里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动手打我的人,从法院副院长升到了院长,拆了这个村庄说要建设却到现在连企业的一根毛都没看到的人,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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