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市区。

    江涵风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戴上耳机接听起来，我本来倚在旁边的车门上畏缩着，没在意他电话的内容，但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是敏感的。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我感觉到江涵风周围的空气忽然冷凝下来，包括他呼吸的温度也在骤降。

    我神经立即敏感起来，坐直身子转头看他。

    我一看他，他显得更不自然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我听到他声音不自然地紧绷。

    “嗯。现在情况怎样？”

    他很快调整了语调，但问话还是无比急促。

    “嗯。知道了。我很快就到。”

    他很快挂断电话。

    车速也降了下来。

    我想他的情绪一定很不，他怕自己开车出事才想缓一缓。

    “怎么了？”我也跟着一起紧张。

    他转头看我，眼里忽然带了很重的怜惜和关切，我的神经唰一下沸腾起来，预感里告诉我，他刚接到的那通电话里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而且那消息很可能与我有关。

    可我现在已经落得这么惨，还有什么坏消息能跟我有关？

    “然然，妈的病情”

    “我妈？！”

    我的脑袋轰然炸裂一般地痛。

    是啊，我已经落得这么惨，没有工作没有孩子，没有了爸爸，我现在就只剩下妈妈了

    “我妈她怎么了？”

    我说着就已经哭了出来。

    江涵风忙着开车，也顾不得帮我安抚，他只应付着说：“然然，你做好心理准备，妈病情忽然恶化了”

    “什么叫心理准备？！我不要准备！我不信！”

    “我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恶化，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我在崩溃咆哮中，慢慢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以江涵风的脾气，如果我妈的病只是恶化，他一定会在电话这边勒令那边的医生和他的助理，一定要救回我妈，否则就让他们好看，之类。

    可他刚才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

    而且一直在强调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你告诉我！我妈到底怎么了！”

    我死死抓住江涵风的胳膊，嘶吼着双眼爆出血来。

    江涵风见再也瞒不下去，只能顿了顿回答我：“妈她可能不行了。”

    他尽力把这句话说得平静，我的心哗啦一下碎了。

    从悬崖边裂的粉碎，然后被一阵狂风吹落悬崖，一直在下坠，掉落在万丈深渊里。

    那粉碎的声音告诉我，我妈不是可能不行了，而是已经不行了。

    我了解江涵风。

    否则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等我们赶到医院，我看到的我妈，的确是平静地躺在床上，洁白的床单盖着她苍白无血的脸。

    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来看我。

    任我扑在她床边，一声声呼唤，也没有一丝反应。

    曾经我们美满幸福的三口之家，现在就剩孤零零的一个我了。

    爸爸过世的时候，我在监狱里被人陷害，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甚至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妈过世的时候，我还在墓地里处理我爸墓地被盗的突发事件，同样没能赶得及见我妈最后一面。

    心里的痛满了，开始往外溢。

    每一滴泪都是痛苦的蔓延。

    我抓着我妈冰冷的手，仿佛她还能感应一般躺在她怀里，侧着头一直看着她慈爱的脸，期待她能睁开眼睛对我笑一下。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在跟我开玩笑。

    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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