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清目送他出去,黑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不知怎么的,显得有些肥大,猛一看,竟恍惚觉得那不是他,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季嫣对木宛清笑笑,说:“要不,你就专门照顾盈盈吧,小雨的脾气很倔,心情也很糟糕。”
木宛清柔顺的点头,自此,便隐在某个小屋里,不见宾客,只着意盈盈的衣食起居就好。
外面的哀乐凄凉哀伤,听得她心里一阵阵发闷,恍惚间又想到木云去世时的情形了,那时他陪着她走完那段雪路,可是,现在,他却不肯让她再陪他了。
天色有些阴沉,云层积得很厚,乌黑的云在天边翻滚,像是随时会有一场暴风雨到来,但是一直到黄昏,也没有落下一滴雨来,只是空气又湿又粘,让人忍不住想大喊大叫,可是,空气那么粘稠,怕是喊叫声也刺不透。
天擦黑时葬礼结束,吊唁的宾客一轮轮散去,只落了一地的白色纸花,隐隐的好像起了大风,白色纸花吹得满院子都是,挂在花枝花树上面,在灯光下白亮亮的刺眼。
木宛清从屋子里走出来,打算带着盈盈回自己的公寓,季嫣出言挽留,“外面天都黑了,看样子马上就要下一场大雨,今晚就住下吧!”
“没事的,反正有车,不会淋到雨的。”木宛清坚持要走,再待在这里,再看到季雨浓那冷漠到极至却又憔悴到极至的模样,她怕自己会受不了,会大哭大喊大叫一场。
话刚说完,天边雷声轰轰滚过,紧接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竟然是来得又快又急,淋得外面打扫的佣人都逃避不及,客厅中很快充盈着灰尘和水汽夹杂着的那种气息,季嫣说:“你看,天留人,还是住下吧!”
“她要走就让她走!”一直窝在沙发上发愣的季雨浓开了口,“盈盈留下就可以了!”
眼中一股热浪涌上来,木宛清吸了吸鼻子,没再出声。
“好了,要留就都留下!盈盈怎么能离开妈妈?”季嫣牵了木宛清的手,说:“上楼吧,别在这里站着了,都累了一天了!”
又对席方平说:“方平,照顾你表哥洗潄,他的膝盖受伤了,不要再在浴室里摔倒才好!”
因为白天一直在哭,盈盈眼睛肿肿的,很早就睡了,木宛清给她盖好被子,就坐在她的床前发愣。
外面的暴雨仍是倾盆而下,水声哗然,季嫣在门口冒了冒头,微笑说:“还没睡?”
“没。”木宛清有些不敢面对季嫣,她如果也像季雨浓那样甩一张冷脸给她看,她心底大抵会觉得安静些,可是,她却一直对着她微笑,让她觉得很不安。
季嫣却向她挥挥手,说:“我也睡不着,到我房间里来聊会儿吧。”
木宛清直觉的想拒绝,但季嫣脸上的微笑实在太过温柔,好像拒绝了就会良心不安似的,她缓缓的起身来,随她进了她的房间,一起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来。
季嫣拉住她的手,说:“小雨心情差,有时候做事难免会有些不合情理,你不要怪他!”
木宛清涩涩的笑,“我不会怪他的。”
季嫣轻叹,说:“或许,那时我离开时,应该坚持让淑言跟我一起走的,可是,她却舍不得盈盈。”
木宛清怔了怔,季嫣笑说:“我这样说,你可能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确实是舍不得盈盈才没走,人老了,就图个子孙绕膝,你别看她这人表面冷冰冰,其实,她一见到盈盈,就对我说,她很喜欢盈盈,说自个儿的孙女又聪明又漂亮。”
木宛清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季嫣的嘴角的笑容不减,“怎么?不肯相信?”
“也不是不相信,她到最后,舍了自己的性命救了盈盈,我怎么还会怀疑她对盈盈的爱?”木宛清皱起眉头,“只是,觉得不太能想通,想不通她对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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