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言语噎堵了流熏,如在谢府,她早就恼了,但是如今是赵王府。她沉口气说,“那就烦劳嬷嬷代为禀告表嫂,说是阁老府的表妹流熏前来拜望嫂嫂,愿嫂嫂玉体早日康复。改日流熏再来拜见。”
心里怏怏的,不知是这春雨绵绵扰得人心烦没了兴致,还是被这婆子扫了兴。
丹姝说:“小姐,咱们去看望世子爷吧。若没有旁的事儿,咱们还是及早回府吧,还没打探出绿婵去了哪里?”丹姝担忧的目光,流熏点点头。
春旎教丫鬟们煎好药,转去寻找流熏。
随安堂外,院门半开。
她只身赶回,匆忙中也没打伞,才觉得自己有些狼狈。
所幸春雨细如发丝,濛濛扑沾人面,倒不很凉寒。
她进了庭院,四下看看也没人,青砖地缝隙里杂乱的冒出些小草,地砖已被雨水沾湿。显得庭院角落处几株凋零的白玉兰都是那么荒凉。
她轻轻问一声:“当班的姐姐有谁在呢?”
无人应声,四下了静悄悄。
她心下有些不安,又略抬高些声问:“熏儿,熏儿你可在房里?”
更是无声。
许久,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求助声,颇是沙哑呜咽,“水水”
那声音若断若续,春旎定神细听,总算听清,她一惊,莫不是小丫鬟偷懒,屋内无人,剩了世子妃一人在房里?
她忙提了裙襟步入轩门大敞的屋内,入春,春寒料峭,屋内焚着龙涎香,更燃了四个炭火盆取暖驱潮,烤得屋内颇是燥热。
春旎挑帘子进到屋内,应一声:“来了来了。”
她温声应着,四下打量一下,也没个人,但她看到了那低垂的纱幔后依稀人影,听到响动,忙来到病榻旁,她轻轻打起朱幔用金刚钩曳住,见平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纸白形如枯槁,干枯的手微抬却抬不起,干涸的樱唇毫无血色,微微蠕动着:“水,渴”
世子妃闭着双眼,眉头微颦,面色惨白却还是眉目如画,看得出若非病入膏肓,她该是个美人坯子。
方春旎四下看看,端起桌边一个紫砂壶,倒了一盏茶,用手探探,那茶竟然是冰凉,手下便觉得迟疑。
“茶,给我”世子妃似听到了水声,挣扎欲起身,半开了秀目,艰难道:“给我!”
春旎也顾不得许多,凑去将她扶起,将茶盏凑去她唇边,世子妃久旱逢甘露般探了头挣扎了饮下,又推了春旎说,“渴”一双手无力的四处摸索找寻。
春旎忙为她添了一碗茶,她一口吞下,总算微微润了喉,畅快的躺下,心满意足长长叹息一声。
春旎说,“嫂嫂莫急,想是下人们去忙了,我这就去吩咐人添热茶给嫂嫂吃。”
“熏妹妹”世子妃喃喃地唤一声,也不等她应声又猛咳嗽几声,似乎要将一颗心咳嗽出来。方春旎忙扶住她,心想莫不是世子妃将她误认作是流熏?
她伸手轻轻去搭她的脉搏,心里一触,那脉相虚弱,阳气殆尽,怕是没有几日光景,心里不觉一阵凄然。
“熏妹妹”世子妃呢喃着,冰凉的手握住了春旎的手,定是将她认作了流熏。春旎开口温声解释,“嫂嫂,我是”
“听说,你要入宫咳咳,做太子良娣?咳咳”剧烈的咳喘断了话题,春旎忙逃出自己袖笼中一方绸帕为她擦拭,那唇边咳出血痕,春旎趁她没睁眼慌忙藏掩,却听她淡淡道,“不必遮掩,我都知道的。”
一阵沉寂。
世子妃紧紧抓住了春旎的手激动地说,“熏妹妹,你是个好人,谢府的事儿,嫂嫂都听说了宫里,是个龙潭虎穴蚀骨无痕,你,你莫去生不如死!”她说着,咳喘更甚,却仍挣扎了说,“你,你不要,不要入宫,不要去做良娣!让我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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