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气愤是一回事,过后会不会放在心里又是另一回事了,宋粤娘无非就是和他小小地言语冲突了几次,他难道还真的记恨她?“你都赔了罪那就算完了呗,咱俩以后就没事了,你也别往心里去——你放心吧,这些事我也不会和旁人说的,保证一个字都不吐露。”
他果然猜对了,宋粤娘深心里是十分担忧他四处乱说的,如今得了他的允诺,她眼睛一亮,惊喜地望着他,“三十四哥此言当真?”
萧禹笑道,“那当然了,就是咱俩不和好,我也不会乱说的,你是白担心了。”
宋粤娘面上一红,“三十四哥果然是个好人,是c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着便没了话,只是站在那里,红着脸望着一旁的台阶。
按说,现在两人都和好了,此事也揭了过去,宋家人更是走出了老远,萧禹现在该带着宋竹赶上去了。可不知如何,这会儿他居然迈不出脚步——总觉得现在没法走开,仿佛话还没说完,又好像是眼下这柔柔顺顺,对他低声下气,不断自贬的宋粤娘让他有些不习惯。
“那咱俩没事了?”他搜罗了半天,搜罗了这一句话出来。
宋竹点了点头,就那么感激而崇慕地望着他,“多亏三十四哥大度。”
好了,又没话说了。
沉默了一会,两人都没提走的事,偶尔对视一眼,又都飞快地别开眼去。宋竹好似在等他发号施令,而萧禹就更觉尴尬,他望着宋竹的头顶,不知为什么,忽然有股冲动想要在她头上凿一下。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真的伸出手在宋粤娘头上凿了一下。
宋粤娘显然猝不及防,她差点没被他凿到地上去,猛地趔趄了一下才维持住了平衡,双手抱头,一脸愕然地望着萧禹。“你——你做什么?”
本来么,凿了她以后,萧禹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当时对宋栗的允诺,还有此举不合礼法之处,本是有些后悔的,可看着她脸上重新浮现的隐隐怒色,忽然十分舒坦快意,再也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他出手如电,又凿了宋粤娘一下,方才笑道,“你不是说对不住我么,这两下就算是我收的赔礼了。”
“哎——你这——刚才不都说——”宋粤娘顿时又气成了个跳豆儿,“刚才不都说没事儿——你——”
一样是涨红了脸,可她这回就要精神多了,再不像是刚才那样蔫蔫的像是霜打的菜叶,方才的尴尬已是一扫而空,萧禹心中一片敞亮,哈哈笑道,“我什么我?难不成粤娘妹妹你还想凿回来?对兄长没大没小,这也不是儒门中人行事哦。”
也不等宋粤娘回话,他一背手,装模作样地往山下张望了一番,“日头都快落啦,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说着,便一马当先,快步下了台阶——暮风细细,吹在萧禹身上,还真使他有了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既然是帮萧大哥儿过生日,那么自然没有分开吃饭的道理,既然是通家之好,大家也就不忌讳了,因宋先生和萧传中师徒,一个在书院还有事,一个又出门去乡治了,因此便是萧明氏带了两个孩子,连萧禹一道,和宋家一大家子分了两桌,团坐了吃长寿面同煮鸡蛋——这都是过生日题中应有之义。
宋家简朴,萧禹是早知道的,还当今日吃饭水准也就和书院的食房差不多,不料只是长寿面c煮鸡蛋,便十分美味,接着上了七八道菜也都是有荤有素,手艺上佳。他久在食房吃饭,并且因为萧传中没带厨师的关系,在县衙其实也吃不到什么好的,今日的宴席,说来也就是在家便饭的水准,可他却吃得比往日在家要更得趣了好几倍,明老安人看了,都不禁笑道,“书院食堂的饭菜,不大好吃吧?”
萧禹先把口中食物咽尽了,方才答道,“确实,不过饮食一道,丰俭随缘,遇有美食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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