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懒懒说着:“放下就行了。待我杀了这一盘。”
珠儿却是很感兴趣,撑着脖子凑上去看,只见棋子圆圆,上面的字不是红就是绿。珠儿已认了许多字,这些字还难不倒她。
“珠儿,你认字?”楚彦熙见她看得兴致盎然,拿起一枚棋子发问,“这是什么字?”
“卒嘛,奴婢认得的。”珠儿见他表情带了几分惊讶,又低头小声添了一句,“从前宁妃教过奴婢。”
楚彦熙一怔,点头含笑:“若是她教的,定然不会差。宁岚,这一盘不玩了,你教教珠儿下棋吧。”
宁岚也不多说什么,拿起每一个棋子给她介绍着:“我叫你口语歌,你记住了,就会了。你听清了:‘车走直路马踏斜,相飞田子炮打隔;卒子过河了不得,元帅九宫不得出。’”
珠儿何其聪明?一下子就牢牢记住,当下复述出来,只错了一处。宁岚订正了,珠儿已无错漏。楚彦熙一面泡脚一面哈哈大笑:“瞧这丫头的聪明劲儿,真是让人喜欢!珠儿,跟宁岚杀一盘!”
珠儿还不会摆棋,宁岚悄悄地已将棋子摆好道:“红先绿后,死了不臭。珠儿,你红棋,先走吧!”
连着下了三盘,珠儿觉得真是好玩,宁岚也不厌和这个新手对弈,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继续。楚彦熙时而指挥珠儿落子,时而点评宁岚这棋下得好坏,转眼间已到了夜半。
言子文给马匹喂了夜草回来,见三人皆是兴致高昂,不免嘟囔着:“王爷,明儿还赶路呢,早点安置吧!夫人那边都催了好几次让您安歇呢!”
楚彦熙一听“夫人”二字脸色便是一沉。珠儿见状忙道:“时候是不早了,奴婢也得早些去睡了,要不明天起不来了呢!”
“那你去吧。”楚彦熙见她的俏脸上已有了几分倦意,便摆摆手让她去休息。见珠儿进了丫鬟们的房间,他叫言子文收了棋,与宁岚说着,“这丫头怎么样?”
宁岚先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是摇了摇头。
“我无心收她填房,但以这丫头的聪明,迟早用得着。”楚彦熙转而又道,“此去云州路途遥远,白天的时候,太子已经挑明了与咱们为敌,只怕是会生了什么邪念。所带女眷不少,你我几人可得有个准备才是。”
“主子尽管放心,我定保整个宁王府无虞。”宁岚哭丧的脸看不出表情,只是听那语气,多了几分隐隐的杀意。
“宁王府?”楚彦熙淡笑摇头,“宁王府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一些祈求安然活着的人们。太子派人追杀我们,恐怕不会在雍州动手,一来到底是天子脚下,二来我楚彦熙也算是百足之虫,势力犹在——出了雍州山路渐多,只怕是处处有险啊!”说着,楚彦熙拿起笔在黄泥墙上飞舞落字:
沧海巫山竞失色,北定临冬欢离合;
多情如是镜花缘,离索辕北辙。
言子文见他用词颇为切切戚戚,心情显然是糟糕到了极点,赶忙取笔饱蘸浓墨,在后面写到:
昨昔潦倒不足夸,明日旷荡恩无涯;
可待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楚彦熙看完后笑道:“好好好!好一个‘可待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子文宁岚,有你俩一文一武陪着我太好了——我楚彦熙此生甚幸!”
“主子,宁岚不过是您捡回来的,这条命,便是您的。”宁岚不去迎王爷的目光,眼神淡然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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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往南,天气越是暖和了。
出了雍州,地景越是潮了。过了娘子关,便进了太行山区,一日接着一日曲曲折折,山里少有人家,多半得露宿山野。燕琳若身子最先扛不住,病歪歪地下不了车,接着是世子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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