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嗓门比过去还要大,只声气儿还同原来一样。
王大郎却缩在堂屋里,看着老了十岁,他不过比王四郎大几岁,立在一处倒似叔伯辈儿的,蓉姐儿扯扯秀娘的袖子,还不待说话,朱氏就来拉了她:“妞妞如今生得这样好了,原不过这么点子大。”说着比一比拉住她往前带了两步:“赶紧着,给你小姑姑坐房去。”
“我等我二姐姐。”蓉姐儿脸上笑,手却缩了回来,转头往门边看去,纪二郎先进了门,脸上笑得喜气团团,到处同人拱手行礼,还径直走到堂前,拍了王四郎的肩:“四郎,一向少见。”
蓉姐儿脖子都伸长了,这才看见桂娘跟萝姐儿进门,母女两个身上俱都穿着簇新的衣裳,头上还带了金首饰,近了细看,才看出衣裳不合身,两边的袖子还带了折痕,首饰也粗糙的很,金灿灿看着贵重,却是拿银子镀金的,衣裳也是才从成衣店里头买来的。
萝姐儿的裙子太短,将将遮住了脚面儿,她看见蓉姐儿才抿了一个笑出来,桂娘脸上敷了粉搽了胭脂,却遮不去眼睛下边的青灰,一张了口却还是原来模样,半点儿也不诉苦:“我前些日子病着,倒没上门去望你,茂哥儿呢?怎的没来?”
朱氏还想叫茂哥儿当坐床童子的,王四郎哪里能肯,索性不把儿子带过来,秀娘见她这样,知道她要脸,也不说破,点头应道:“他身子一向弱,这许多人气儿,怕把他熏着了。”
蓉姐儿扯了萝姐儿的袖子,两个立到卷棚下边,借着爬藤的丝瓜叶子挡住了问她:“你可好?”萝姐儿笑着点点头,再不肯多说,蓉姐儿知道她的性子,压低了声儿:“那一个听说走了?”
若不深问她,她是半个字儿也不会说的,吃这一问果然低了头,半晌才绞了裙带子应一声:“他还不如,不回来。”
可桂娘却不是这样想,纪二郎回来了,她又是茶又汤,又菜又是饭,样样整治精细,恨不能给他端到床前服侍他吃用。
萝姐儿晓得亲娘这么着都是为了她,一颗心譬如浸了苦胆汁儿,却半点都吐不出来,听见屋里头亲娘细声细气的赔了小心问纪二郎女儿婚事,她心头就一片凉意,冻得手脚发木,人似落进了冰窟里。
纪二郎口口声声是猪油蒙了心,说把那贱妇打出门去,又骂自个儿受了她的骗,只当那是桩好姻缘,如今醒过神来,差点儿就误了女儿终身。
虎毒都不食子,怎的自家的爹比禽兽都还不如?
萝姐儿坐在堂前,耳朵听着内间的动静,眼睛看着绣筐里的剪子,手在腿上紧紧交握,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掌心,心里混混沌沌,一时似又听不见亲娘惊喜的声音,一时纪二郎那一句句又如同打在心头。
还是桂娘出来唤醒了她,她喜的脸上泛光:“这回可好了。”说这一句,就差点和淌下泪来,萝姐儿往隔断里头望进去,纪二郎正翘了脚,吃着炸鱼儿吐了满地骨头。
萝姐儿低了头,桂娘还只说个不住,眼角眉梢都是喜意:“你爹给了银子,咱们现去成衣店买两件衣裳,明儿就是桃姐儿出嫁,一家子都要过去的。”
萝姐儿说的这一句,蓉姐拉了她手,听她说的话不像高兴的样子,握了她的手,不知说甚劝她才好,心里也跟着难受。
徐娘子这些天都不曾上得门,这事儿怕是不成,蓉姐儿心里觉得对不住她,却又不能说得明白,只笑:“等你出了嫁,便好了。”
秀娘说话她也听见一二句,此时学着说了出来,满以为萝姐儿要羞,可她却一点羞意也无,冷淡淡一声:“我何苦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蓉姐动动嘴唇,到底忍了没说话,一片红映着萝姐儿满目愁绪,除了陪着叹息,也没别的法子。朱氏又来请,两个姐妹携了手进屋,桃姐儿穿了嫁衣,端正正坐在床沿,一屋子的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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