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有缘再会!”
离别越长越伤人,白水深谙这个道理,所以省去千言万语,只说了道别。
马车开动,白水冲撩起帘子探出头来的笑语摆摆手,笑语也冲他摆摆手,并用手卷成喇叭在唇边大喊道:“白水师兄,保重呀——!”
白水笑,也学着她的样子回喊道:“我会的——!”
只是当看着马车一点点的驶离视野,一股滔天的情绪竟自心底翻涌而上,大浪一般狠狠拍击着他的胸口,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做,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追上去,追上去!
白水晃晃脑袋,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努力咬紧牙关保持着清醒,手却不自觉的抚上左边的心口处,紧紧抓紧了衣襟和下面的皮肉。
那噬心的感觉却愈来愈强烈,像是有一条虫子在他的心脏中翻搅,搅乱他的心神,搅乱他的意志,甚至妄图改变他的想法,控制他的行动!
他艰难的一步一摇走到墙边靠住,慢慢的支撑不住,委顿在地。
听闻瑶卿魂魄已被收走,夕月笑了一声,理了理搭在胸前的一缕长发,面前的黄铜镜中映出她开心的笑脸,却映不出她心里的空落和迷惘。
外头的暖光照进屋子,驱散了些许淫|靡暧昧的味道,可依然让夕月有些喘不过气来。
瑶卿死了,她的魂魄亦要离开这个人世间,离开这肮脏污秽的地方。
而她还在。
她忽然生出了想出去走走的念头,这一身腐朽的气息,也是时候该拿出去晒晒了。
尽管,晒过之后,也许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
“翠娥,拿些银钱,咱们出去逛逛。”
“啊?好咧!”
小丫头也是闷的狠了,一听说要出门,小脸登时绽出耀人的光彩来,欣喜欢快的去准备了。
瑶卿失笑,笑容显得有气无力,大仇已报,她感觉,自己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只余一具空壳,内里被抽了个一干二净。
这满是虚情假意的世间,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
走出百媚楼的大门,夕月回头望了一眼,晚上繁华绮靡的大堂,此时空荡一片,安静而干净。
可她的鼻端,依旧萦绕着浓重的脂粉味,她的眼前,依旧是笙歌艳|舞,那画面即使闭上眼睛,都能够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
她厌恶的揪起两道弯弯的柳眉,猛然一转身,大踏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没走出几步,就听翠娥惊叫一声:“啊!这不是白公子吗?”
“白公子?”
夕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见一位白衣公子靠坐在路边的墙角,捂着胸口,双目紧闭,紧皱的眉宇间是驱之不散的痛楚。
“你认识他?”
“奴婢见过几次面,据说是和陌姑娘一同来驱鬼的,和陌姑娘是同门师兄妹。”
“让门前的小童先找人将他扶进我的房间暂行歇息吧,顺便去请个大夫。”
“是。”
夕月此时是决计不想再重回百媚楼了,而且她与这位白公子又不熟,肯出手帮忙,已是仁至义尽。
将白水安置妥当,夕月便和翠娥一同走出花街,前往附近的热闹街市看热闹兼买东西。
街市上人声鼎沸,叫卖声,呼喝声,混着卖艺之人锵锵的敲锣打鼓声,交织成一片,洗刷了夕月心头的烦躁和沉闷,她唇角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连带着行走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小姐,等等我,哎呀!”
人太多太挤,结果一个不注意翠娥就迷失在了人潮之中,加上个头矮,费尽力气好不容易钻出来时,却是怎么也寻不到她家小姐的影子了。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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