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沉声道,声音略带着磁性,侧脸看去面无表情。
他一把拽着我的手,竟生生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那样用力的握住,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完全没有给人选择的余地,像是晚一刻都要错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干什么!喂——”
我先是愣了几息,接而挣扎着摆脱去那只紧握着的手。
常年习武的孟七,当然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张敏不同。力气大的惊人,被他握着的手腕像是戴上了一副铁枷,严丝合缝的牢实。
可恶
我扭着胳膊,出其不意地顺势反手擒住孟七的手腕,顺着关节向下压去。
这一击用的是十成的力,却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子,因为我忘了自己肩头还有一道鞭伤。
孟七显然没有料到如此,紧咬牙关有些吃痛。
我嘶哑着嗓子,夹杂着一丝令人寒颤的阴狠。
“放手——”
我抬起下巴,眼睛死死地盯着孟七。
“您是在怜悯奴婢吗?”
“我”孟七似乎想要说什么。
“您是在怜悯奴婢吗?”
我又问了一遍,皮肉不笑,脸上神情嘲弄。
这一次,孟七也听出了我话中带着棱角的石头。
“抱歉。”我打断了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冷冷道,“奴婢不需要!”
在孟七错愕的功夫里,我飞快地抽出了手腕,弯腰拾起了地上的托盘。
“皇宫内苑,大人自重——”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得有些急,不免得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呵呵!这算什么?同情?可怜?不忍?
就像一条乞尾摇怜的狗,等着过往的路人的施舍几根骨头?
哈哈哈!
真是可笑——
活到今天才知道。
原来阿琪就是那样的可怜虫?
哈哈哈——
我吸了口气,却引得胸腔里一阵钝痛。
我想起了那天在冷宫的片段。
推开破败的门,密不透气屋子散发着一股雨天的霉味。
不知是不是方位角度的问题,即使打开了门,阳光也无法照射进屋子里去。
我提着手中的燕窝粥,食盒不重,却也有些分量。
屋中真的是空荡荡的。
偌大的殿中,只有一张没有铺着被褥的床,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曾经风光一时的吴皇后,
而今于冷宫了却残生。
昔年吴氏被废,原是被贬出宫,送去出家。
还是已故的钱太后出面说话,最终恩准罪妇吴氏住在冷宫,也算是保全了吴家的一点残存的体面。
当年的吴皇后,不过十六岁。
那个有些骄纵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那个脾气泼辣的将门之女。
她是中宫皇后,是皇帝的嫡妻。
那些如朝臣命妇,无不在她面前三跪九叩行着大礼。
前朝的公主,一个个是那样的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依然要放下架子,屈膝叫她一声‘皇嫂’。
她骄傲,她风光,她得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低微下贱的掌灯宫女。却仰着头耻高气扬地从她的身旁走过,未曾行礼,用打量物件的眼神轻佻地盯着她,啧啧地评头论足。
我叹了口气,真是个傻瓜。
理智啊理智,我的大小姐。
那一顿廷杖,把还是宫女的万皇贵妃生生打掉了一条命,也打掉了一个孩子。
吴皇后的后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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