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无情而撒手人寰。
陈安安去世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那年陆雅望还小,却已经学会了记事。那一年陆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偏偏只记住母亲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想见陆季暄,而他却带着新欢乔怡然在酒店的大床上颠龙倒凤,却不肯抽空回来见母亲一眼。
母亲离世后,仇恨的种子便在两兄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从那之后两兄妹决口不再提‘父亲’两个字,权当他已经死了。
“马上离开这里。”陆知郁的声音寒凉如冰,不带一丝的感情。
陈安安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所以生了一双漂亮的深邃的眼,陆知郁兄妹俩也遗传了她这一优点。看着陆知郁那双和陈安安几近相似的眼里冒出的丝丝冷意时,有那么一瞬间,陆季暄恍惚像是看到了陈安安的影子,心蓦地抽搐了一下,如万箭穿心般的疼。
陆季暄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知郁,不管你和雅望有多恨我,始终改变不了我是你们父亲的事实。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的母亲,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你不配提她。”陆知郁面色平静,声音依旧寒凉,只有林清溪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她有些心疼,走上前去和他十指相扣。他垂眼看着她,墨黑的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在不断的翻涌,她朝他淡淡的笑着,他的心里那些翻滚着的惊涛骇浪才渐渐地平静了下去。
自从陈安安去世之后,陆季暄就从两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他们对他这个父亲的冷漠和恨意,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终究会原谅他当初的荒唐,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依旧没有原谅他。
陆知郁的一声‘不配’,就让陆季暄瞬间明白了过来,他已经连要求他们原谅的资格都没有了。明明已经是夏天了,此时的陆季暄却觉得像是置身于寒冬腊月,在陆知郁平静的c冷漠的c疏离的目光中,他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渐渐失去了温度。
天,突然之间暗了下去,刚刚还晴空朗朗,转眼间却堆积了层层叠叠的乌云,阴沉沉的乌泱泱的压在头顶,早上才发布的超强暴风雨明日来侵城的消息,这会儿竟然诡异的提前来临了。
窗外狂风大作,高高的窗幔被吹得鼓鼓作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被吹的东倒西歪的,几乎只过了一秒,窗外的天色就沉的比夜色还深。突然之间,惊雷滚滚而来,轰隆声此起彼伏,一道骇人的闪电毫无预兆的劈了过来,惨白凛冽的光将屋内照的透亮。
紧接着,一颗颗巨大的雨珠从天而降,如瓢泼般的倾泻而下,砸在玻璃窗上,发出脆脆的声响。
陆季暄闭了闭眼,又缓缓的张开眼睛,神色苍凉不已,“我知道我这辈子对不起你们的母亲,我也知道你们恨我。”他低沉的嗓音听上去苍凉无比,蓦地让这闷热的屋内陡然冷的像冰窖般。
陆知郁静静的看着他,目光生疏的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你不配我们恨你。”
爱与恨是相伴而生的,只有爱而不得后的失望透顶,才会生出那些绝望的恨。从来都只有因爱生恨,却从未有谁会对谁,凭空生出恨意来。
如果‘不爱’就能毁掉一个人的话,那么‘不爱不恨’则能让一个人绝望的想要死去。陆季暄的目光一寸寸的灰败了下去,连时间都无法在他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可却在陆知郁的两句‘不配’里,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
好似眼前这个眼底写满沧桑的男人,不是几分钟前还意气风发的陆家老爷,而只是一个历经了人生大悲大喜的孤独老人。
到底是血脉相通,陆雅望纵使再恨陆季暄,可这一刻里看到他苍凉的目光时,心里有那么一短暂的瞬间里,隐隐对他升起了一丝的不忍。
过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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