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人声,阿蛮兴奋地刨着蹄子,用头顶了顶卿云,它浑身蛮劲,冲撞的力道一个冷不防,就把正将自己的白衫裹住公主的卿云撞到,扑通一声,他全身扎入温泉中,芳香馥郁的泉香将他紧紧缚住,他的三千青丝在水中如海藻水妹,纠缠漫舞,他挣扎的力气愈来愈小,一阵阵闷沉的窒息感袭来
【“恭喜公主,喜诞麟儿!”苍老的稳婆欢欣地将小婴儿递给虚弱地卧在蚌壳内的女子,那蚌壳镶满了珠贝玉鳞,照亮了其间女子温婉的脸庞。那女子见到自己孵化了九百九十九夜才诞下的儿子,心中餍足和喜悦跃然脸上。
“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吾儿,当名卿云,号光华君。”那女子蔚然一笑,一指轻轻抚摸婴儿柔嫩的面庞。
“咱们蚌族人丁稀薄,几百年产珠,每一次产出的几万颗玉珠里头,才能孵化成功一颗,咱们小殿下万里挑一,真真蚌中龙凤!”一旁的侍女脆生生地夸赞,与有荣焉的样子。
那女子闻言一笑,又倏忽轻蹙眉尖,担忧道,“那水蛇妖一族一向与我蚌族不对付,她们行事放浪不羁,又泼辣狠毒,生性贪婪,常趁月缺之日,我蚌宫防卫最薄弱之时,鬼祟来我蚌宫盗玉珠,身手又滑不溜秋,狡猾异常,阴险无比。吾儿,方年幼,在十岁之前,都得寄身于玉珠之内,我真怕”
“公主,若小殿下能得万妖之主庇护,则万事无忧矣,只要公主舍得”那立于一旁的另一侍女淡淡开口。
“万妖之主,姬靖尘?”蚌族公主皱眉摇头。“传闻他喜怒无常,邪煞霸道,送吾儿与他求‘庇护’,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公主,奴听闻他性情古怪,却有一癖好,最是喜好收集璀璨的圆珠。”
“哦?这我倒是未听说过,你是从何得知?”
“奴的哥哥是万妖之主玉琅宫内一洒扫仆从。”
“如此。再过几日,便是一月一轮回的月缺之日,蛟精作乱,父皇和夫君领令作战,不知归期,我蚌族如今势微,倒叫一小小水蛇妖族欺压上头,委实可恨!吾儿,难道真的要甫一出生,就要离开娘亲,入那狼虎穴?”蚌族公主哀泣,脸上大珠小珠,晶莹剔透的珠串子吧嗒吧嗒地落在婴儿稚嫩的面庞上,惹得他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哎,小坏蛋,不知为娘为你愁断肠。”女子一时破涕为笑,又忧伤地叹了口气,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咬牙下了决定,“再过几日,便将吾儿送去玉琅宫。”
她爱怜的一颗心全在爱子身上,没有注意到一旁侍女诡异压下的嘴角。】
关雎读到这儿,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书页,一时恍神。
一满鬓花白,苍老佝偻着身躯的老妪倚靠在铺着波斯毛毯的软榻上,听着婢女念书。
“怎么停下了?继续念。”那老妇人不满地催促道,她布满褶子的面上依稀能窥见年轻时的一点风采。
“公主,这位写书人,东陵先生与狼,额”关雎欲言又止,显是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任性的老公主愈发不耐,她烦躁的时候,习惯性地伸手想摸一下爱犬毛绒绒的皮毛,伸出的手一顿,她才想起来,阿蛮已经死去多年了。
“额,这位东陵先生与狼,写到这儿,后头都是空页,他在文末批注,欲知下文如何,请读者每日打赏五两买酒钱,送往金陵酒肆,便一日一更,童叟无欺”关雎瞠目,不知道这一志怪话本,是如何被送入公主府书库的?这胆大包天的写书人,竟然提出如此要求?
“哈,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有意思的人物。”公主沧桑的声音里泄露出一丝少女般的小雀跃,“去,速速打赏予他,每日令人按时送酒钱去!”
“是。”关雎恭敬应下,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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