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抓住小女儿的手,心疼地搓着揉着:“咱以前就不说了,都忘了去。这下好,你好好待家里,别再出去。妈定会好好安排你的个人大事,让你过幸福快乐的日子,听话啊——”
湘云依恋地靠在母亲身上,娇憨地“嗯”声,再问:“妈,姐夫一向对你怎样?”
陈美莲对谁都没要求:“不错吧?这么一幢楼不多亏了他里里外外忙活着才造好。我是一窍不通,你姐也就是听指挥的份。他有心情时还爱弄几个好菜一家子吃。”
正说着,楼上一阵乒乒乓乓,“啪嗒!”还有硬物摔地的声音。接着就是男女争执c撕骂声,夹杂有男孩子被撵得满地跑并高分贝地“哇哇”叫。
湘云攘着妈惊问:“姐家吵架了?咱上去劝劝?”
陈美莲不为所动,只是脸色沉了下来:“不外乎你姐夫发酒疯了,别管,管不了。”
湘云若有所思:“他们经常这样?”
陈美莲不由也气哼哼的:“你见识了也好。以前你逢年过节回来几天,你姐夫掩饰得很好,家里一派祥和,现在看来是无所顾忌了。”
湘云从来得到的都是男性的宠溺与呵护,无法想象,平日里姐姐是怎样忍受一张狰狞暴怒的面孔。
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沿楼梯一路向下。肖碧云闯进来,一头栽进沙发,蓬头垢面,嘤嘤哭。
湘云忙溜下床,扯纸巾为姐拭脸,把几缕乱发顺于耳后,又是心疼还带着愤怒:“你们咋这么不和睦,当初结这婚干啥?”
碧云只顾糊涂地哭,胡乱叫:“不是人!不是男人!”
门“嘭”地被踢开了。郭至明套个大裤衩,晃着一声横肉,还拽上一脸惊恐的郭肖亮闯进来。他把儿子猛往前搡,郭肖亮一个扑爬倒地嚎。
郭至明鼓着鱼白大眼,竖眉咧嘴吼:“儿子都这么大了,死娘们丧咱老郭家的德!老子起早贪黑,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想睡个舒服觉的。你个破骚娘们没完没了了,要不要脸?”
陈美莲气得脸都白了,尖着嗓子少有地大声喊:“你这穿得给我滚出去!”
郭至明一声狂笑:“怕啥呢?感情这家还有没见过大男人身子的黄花闺女?”
碧云气得浑身抖,眼泪飙:“你有老子的样子吗?当儿子面满嘴胡话?”
“我没样子?”郭至明拍着胸脯膛,满嘴喷酒沫:“老子干的苦力活,还没你个婊子有样子?”他旋即抓起儿子,嘴里骂着往外就走:“是郭家的种就别学婊子样的哭哭啼啼!”
湘云气得头眼发昏。她万料不到印象中弥勒佛般痴笑腻语的姐夫真实面目丑陋至斯。又顾虑着姐姐的颜面,几欲发狠强忍着,且被妈妈死死攥住手腕,又压又捏地安慰,只气得脸上红白交替,泪珠盈睫。
肖碧云呜呜绵绵地哭不完。
“妈,”湘云难免埋怨了:“你是长辈,由他这般家里作威作福?”
陈美莲到底寡弱了一辈子,完全没有一般乡间上岁数妇人该有的蛮横和粗鲁。她无神地盯着电视屏,只知道叹气:“你爸又不在,我一个老妇人,又能把他怎样?是不是现今当家的男的,世面见得多,都长了脾气哟?哪像你爸一辈子没高声说过一句话。只可怜我碧云了。”
肖碧云抽抽噎噎渐停哭声,眼红脸青,絮絮诉苦:“我们前两年就分开睡了。他说喜欢一个人睡,这一向我们是连着几个月都没好过的。今晚我去找他,连应付我都没有。我要知道会闹成这样,打死我也不会主动去贴的。不会让他借机诬陷我们一家都是婊子,他妈的才肯定出去找了婊子!”
“你两口子有什么话就明说,用不着这么指桑骂槐。”湘云冷冷的。
碧云一门心思计较自身纠葛,哪顾得了有否影响别人。母亲都听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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