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徒步往陈印姿娘家后面山谷走了一阵。草长路窄,灌木横生,庄稼地都断了,眺目远望,不见人家。这一天都阴霾霾,现在西方天空才聚一抹红,一天时间不可逆地又过了。
韩旭升裤兜手机连番震动,韩修照都感觉到了,棱眼看过来。韩旭升只得悄悄退后接了电话,嗯嗯啊啊小声支吾,不断点头。
这番刚罢,韩修照皱着眉头掏出了手机,一瞥就挂。走不了几步,裤兜震动,他无奈接听了,立即传来陈印姿尖锐的声音:“今天晚上旭升不该回校上晚自习吗?你还忍心让他跟你们满山跑?女儿是宝,儿子就成了草?那里有小野猫也不可能有小杂种!”
他话没听完,“啪”地挂断,气得铁青脸色,熬了两日深洼的眼眶怒火熊熊。韩旭升心惊胆战避得父亲远远的。
大地苍暮,细雨垂帘,大家疲惫地无功而返。
回程经过陈印姿娘家时,大门处的陈印姿的大哥——陈印金斜叼一嘴老烟枪,阴恻恻望着四人。
韩修照停下步,问:“大哥,你家咋不见有摩托车呢?”
陈印金脸抽抽,磕磕烟嘴:“没钱。”他转盯住韩旭升:“你过来。”
韩旭升乖乖走近,恭恭顺顺叫舅舅。
他大舅沉声道:“你就这儿呆着,你外婆刚一直惦着你,你妈等下也赶来了。”
韩旭升困惑地回望自己父亲。
韩修照横他一眼催着刘警官和小芸就走。
韩旭升生怕被弃下了,匆匆对大舅言:“我要找妹妹去。”拔腿就追父亲一行。
陈印金重重砸烟杆,破嗓子愤怒地开吼:“兔崽子有奶就是娘啊!”
回到家中,孙淑华早备好了饭菜,小芸失魂落魄端端往卧室走,老母亲无声无息盛了些饭菜跟着端进去。韩家父子餐桌旁坐下吃饭。旭升端碗饭就吃,几乎没夹菜,埋头三下两刨下肚,惴惴然撤碗离桌放厨房去,尽量绕角走。
韩修照搁下碗,叫住儿子,眼中隐有不忍:“旭升,妹妹丢了,爸爸知道不能只怪你。阿姨也没多怪你的,私下她还劝我不要对你太凶了。我们大人急,对谁态度难免都好不了,你别往心里去。明早你照常去学校,相信爸爸,一定会把妹妹找回来的。”
十六岁的男孩子委屈得热泪盈眶,肩膀瑟抖,憋着嘴,嘟哝出一句:“我这就回学校去。”对父亲鞠个躬,回屋背上书包在玄关处趿拉上球鞋就逃离家。
韩旭升晚自习没赶上一会就到十点结束时了。几个平时要好的男生推推搡搡裹挟着他逗乐,他都像个木偶人般一路呆头呆脑,回到寝室就掏出手机躺在了床上。有五六个未接来电,都是几分钟前,妈妈的来电。
他鼻腔酸酸涩涩的,心里暖酥酥的,世上只有妈妈才是最挂牵他而且无论他做错过什么仍对他无任怨责充满满腔爱意的啊!尤其是在这两天他倍受指责c自责的心理煎熬期,妈妈更是他唯一放松的依恋和温情的港湾。
——“妈妈。”他喃喃自语,现在也只有他那位时惊时怒c最欢喜他陪c只为见上他不管不顾多次闯入不欢迎她的家庭c而相处又多半都在抱怨别人的妈妈,让他无所顾虑无须愧歉。
渴盼庇佑的韩旭升深夜奔往亲妈的居所,他拦了辆三轮十几分钟就到了。
鸣涧县城文庙街后巷一老筒子楼,房屋和光线一样昏旧。此时楼道里迎面闪出一乱蓬头的中年妇女,随即阴暗处一声男性的短喝声,妇女恍恍惚望一眼正前来的韩旭升身影,侧身急匆匆迎声便往边道走。
韩旭升也没多想,兴冲冲跳上二楼敲门,旁边人家都惊出来了,他妈妈家悄无声息。
他才后知后觉想起刚才那一闪错过的妇女身形和妈妈几多神似。他疑虑重重下楼来,随刚才那妇女消失处摸索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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